这几天向暖都是处于滴水未进的状态，无论顾北杨说什么，她都呆愣着，将自己和两具尸体关了三天三夜，后来撑不住晕了过去。
顾北杨让人将李慧玲和向阳送到了停尸间，自己照顾着向暖，病房里不能抽烟，他便躲到厕所里去，办公全在医院里。
向暖将自己锁在病房里的时候，顾北杨在走廊上陪着，他也受了向暖三天三夜，警方来了几次，都被向暖拒之门外。
当时照顾李慧玲的护士已经被抓住了，可她却直言自己没有杀人，当天的监控被人黑了，她现在怎么辩解都么用，依旧是犯罪嫌疑人，唯一认了的，是将向暖和顾北杨最初的关系告诉了李慧玲而已。
这个人，便是先前在其他医院当护士的姜暖暖。
仗着自己和向暖名字有点儿相似，得到了李慧玲的信任后，便将这些事告诉了李慧玲，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顾北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正坐在向暖的床边，而向暖依旧昏迷着，他必须要去一趟警局，可是又放心不下向暖，于是便给自己的母亲陈馨打了电话过去，让他帮自己照顾一下向暖。
身在老宅的陈馨很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但她一直是那种事不关己，就不会在乎的人，怎么也没想不到顾北杨会找上自己。
本想拒绝的，可是听到儿子近乎哀求的语气，还带着深深的疲惫，到底还是不忍心，收拾了些东西便出门去医院那边。
等到陈馨来了，顾北杨才走，再三嘱咐陈馨，如果向暖醒了，一定要给他打电话。留了几个人在病房门口守着，里面的人不能放，外面的人更不能放。
在医院待了这么些天，外面有什么变化，他都不清楚，冷了不少，可终究还是没人心寒，这个冬天注定不好过。
姜暖暖早就被警察带出来等着顾北杨，她看到顾北杨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救世主，抓着顾北杨说自己没杀人，只是说了些话而已。
顾北杨开口就问她，东西哪儿来的。
“我……是一个男人让我去拿的，放在街角，说带给李，李慧玲，李慧玲心脏有问题，受不得刺激。但是她在医院啊！能抢救的，能抢救……我说完，东西给她我就走了。”
“你自己在医疗系统里工作，还不知道这些后果，你说过，叔叔是院长，是吧？”
顾北杨听到一个男人让他去拿，下意识的想到了顾鸿文，说完这话，立刻让人去查顾鸿文现在在哪儿，得到的消息是在长林还没走，不过在郊区乡下，顾北杨赶忙开车过去。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响了，法医的初步判断，向阳的死亡时间和李慧玲心脏病发作时间吻合，而且向阳脖子上的指痕是李慧玲的，并且在李慧玲的衣服里发现了字条。
写着：暖暖，对不起。
顾北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一时没注意，车撞在了旁边的护栏上，警方听到撞击的声音也吓到了，喊着顾北杨的名字。
“没事，谢谢，希望你们暂时保密，别告诉……向暖。”
对方确定他没什么事之后，让他节哀，同时答应了他的请求，暂时保密，而姜暖暖本人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目前警方也在想方设法的调查她口中的“男人”。
车还能继续看，只是前面保险杠出了些问题，但不大。
他大概也猜到了，李慧玲是知道这件事之后，觉得自己和向阳拖累了向暖，所以才做了这个决定。
丝毫没有给向暖解释的机会，而这个决定肯定也是花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不再是唯唯诺诺，而是勇敢的选择死亡。
但是活着的人永远是比死去的人痛苦百倍，留下这么一段回忆给向暖，也让他出于困境之中。他好不容易才和向暖有了新的开始，可是没多久，也出现了新的裂痕。
面前出现了一栋小平房，带着一个小花园，却因季节的原因，显得有些萧瑟，他想，顾鸿文回来后就住在这里吗？
似乎早就料到了顾北杨会来，院门没锁，房门也大敞着，顾鸿文坐在里面静静的看着门口的动静，见顾北杨来了，才将面前的空杯子倒满了热茶，放在旁边的空位上。
“你来了啊。”
“顾鸿文，我母亲受了父亲和爷爷的约束，不好对你做什么，我可没有。”
顾鸿文穿着黑色的风衣，岁月似乎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除了笑起来才看得出有皱纹，其他时候根本看不出来。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二叔，让我猜猜，你今天过来干什么。”
顾北杨没说话，死死地盯着顾鸿文，对方却丝毫不急，喝了一口茶，又缓缓的放下，抬头直视顾北杨。
顾鸿文：“是不是觉得我在背后搞鬼，大侄子，你二叔我做事，从来没有不承认的，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撒谎你不信，不撒谎你也不信，我何必废那个心思想着怎么骗人呢？”
“哼，你也说了我不会信。”
“所以，随你啊，别怪二叔没提醒你，向暖跟我没什么关系，她母亲和弟弟，跟我更没关系，如果是为了折磨你，大费周章的去对付两个老弱病残的，我没那么蠢。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就看你的暖暖还得罪了谁，是谁的眼中钉。”
顾鸿文说的没错，为了折磨顾北杨，去除掉一个妇人和小孩，还不如直接除掉向暖来得快，对方明显不是想让顾北杨不好过，而是想让向暖不好过。
顾北杨再次警告了顾鸿文，让他别玩手段，不让就奉陪到底，说完便离开了小院子。
身后传来顾鸿文唱着小曲儿的声音，给这萧瑟的院子，平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喜庆，似乎是在庆祝什么。
顾北杨离开后，没有立刻返程，他不敢回去，身上带着李慧玲亲手杀了向阳的消息，他怎么敢告诉向暖。
如果向暖知道了，只会更加的难以面对，真相总是比设想的还要难以接受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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