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过……想起你住在这里，就打算来看看。”
云楚楚心虚得不敢看他眼睛。
她不知道会不会被顾清濯看穿，希望他即使看穿了也不要戳破。
顾清濯挑眉，对云楚楚的说法不置可否，他上前接过云楚楚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问道，“小龙虾？”
“嗯。”云楚楚小声应了。
“走吧。”
顾清濯走在前面，云楚楚跟在他身后，两个人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直到进了房间以后，云楚楚还没能彻底回过神来，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让她整个人都非常低落，即便是见到了顾清濯，其实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自己遇到的那些烦心事，对别人而言，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就算是告诉别人，也不见得对方能够感同身受。
顾清濯把宵夜放在桌上，打算去开一瓶红酒，想了想又觉得还是冰啤酒更配小龙虾，等他弄好一切，回头看到云楚楚还愣愣的站在门口的位置。
“过来啊，傻站在那儿干什么？”
云楚楚仿佛机械应答一般走了过去，在顾清濯的示意下坐好，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说吧，今天怎么回事？”
顾清濯爱吃小龙虾，可他一向只爱吃，不爱剥，但今天居然老老实实地自己剥着，因为云楚楚脸上的不开心实在是太明显了，他不舍得再压榨她帮他剥虾。
云楚楚一抬头，就看到顾清濯自给自足地在吃虾，她笑了一下，看来自己真的很惨，连顾清濯都不好意思剥削她了。
“我来吧。”云楚楚戴好手套，她没什么胃口，剥好的虾最终都进了顾清濯的肚子。
意外的是，重复着枯燥无味的剥虾动作，她的心情竟然慢慢的平缓了许多。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非常安静，一个剥，一个吃。
顾清濯也不逼她，如果她不打算说出来，他的逼问只会让她更难受，而如果她愿意倾诉，那他一定会成为最好的倾听者。
“我今天才知道一件事。”
隔了好一会儿，云楚楚才缓慢地开了口，她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动作，也没有看顾清濯，但她知道他一定在听着，“刚来晋城的时候，我列了一份客户名单，后来发现被人动过，我也没在意。”
“然后我就想着怎么能提升公司业绩……结果，刚才我朋友告诉我，那份名单她见过，而且她最近的客户都是那上面的——”
“就是让你帮忙那个朋友？”顾清濯突然打断了云楚楚，问道。
“是她。”
两个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顾清濯斟酌了一下这件事，问道：“知道是谁动你的东西吗？”
云楚楚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说道：“周可儿。”
顾清濯挑眉，果然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所以……你是为这件事烦心吗？”
云楚楚点了点头，可顾清濯却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她是成年人，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既然没有主动问顾清濯应该怎么办，那他自然不会对她指手画脚。
顾清濯很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喝酒，否则这一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站起身来，强势的拿掉云楚楚手里的东西对她说道：“跟我走。”
云楚楚被他拉得一个踉跄，赶紧说道：“我手很脏。”
等到云楚楚坐进顾清濯的车里之后，她问道：“我们去哪里？”
“兜风，带你去看星星。”
顾清濯把车窗都降了下来，还未进入初夏，可夜风已经有了一丝温度，云楚楚的头发被吹得在风中乱舞，她扎了起来。
顾清濯开得很快，云楚楚耳朵里只听得到引擎的声音，还有呼啸而过的风声，那些压在心头沉闷的情绪好像真的被冲开了一样，她嘴角渐渐扬了起来。
车一直开到了半山腰，顾清濯把车停在一个相对平坦的区域，然后拉着云楚楚下车。
两个人就这样靠在后备箱上，抬头就是如墨般的夜空。
“哪有什么星星？”云楚楚吐槽道。
“忘记看天气预报了。”顾清濯摸了摸鼻尖。
云楚楚仰头望着那片深沉的、毫无杂质的夜空，一瞬间有种自己被涤荡过的感觉，天大的事情在面对自然的时候，都显得是那么渺小，再艰难的事情，总会找到办法度过的。
夜里很凉，顾清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搭在了云楚楚身上。
“谢谢。”
顾清濯笑了笑，说：“夜里山上又凉，湿气又很重，待久了不好，如果你觉得舒服了一些，那我们就下山了？”
返程的时候，顾清濯直接把车开到了云楚楚的公寓楼下，车挺稳之后，云楚楚把衣服还给顾清濯，说道：“谢谢你带我看星星，虽然一颗都没有。”
那一瞬间，顾清濯想着总有一天他要带云楚楚去看真正的星空。
“但是我看到星星了。”顾清濯盯着云楚楚说道。
“嗯？有吗？”
“有啊，有两颗。”顾清濯抬手，摸上了云楚楚的眼睛，他深情的望着她，说道，“比星星还要亮。”
陡然间变得有些暧昧的气氛，让云楚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咬着嘴唇想着应对的话语。
顾清濯看她紧张，收回了手，把话题又带了回来：“谢谢你的小龙虾，早点回去休息吧。”
云楚楚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以为她会失眠，会为了明天怎么处理周可儿而焦头烂额，可是躺上床以后，闭上眼，那片漆黑的夜空仿佛就在眼前，她睡得踏实而香甜。
***
关于邱筠究竟在这件事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云楚楚懒得多想，但她心里已经有了防备，至于周可儿嘛，她给过机会，是周可儿自己不珍惜。
“让周可儿来我办公室。”云楚楚对助理说道，“顺便，让人事科结算她的工资和保险。”
助理愣了一下，这是要——开除周可儿的意思？
周可儿突然被点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满心忐忑地走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云楚楚对她说：“你去人事科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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