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楚一脸莫名地接过那张纸，却在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彻底傻眼了。
那正是除开周可儿的业绩报告之外，云楚楚客户名单上缺失的另一半人，而这个东西，居然是从邱筠手上交给她的。
云楚楚不敢相信地看着邱筠，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而这样还远远不够，邱筠又拿出一份文件，正是她最近这段时间的业绩报告，云楚楚一目十行地看完以后，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真的多余。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站起身，立刻就想走掉，连一句话都不想跟邱筠说。
“楚楚，你别走。”邱筠站了起来，猛地一把抓住了云楚楚的手腕，说道，“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云楚楚看着邱筠，眼里的情感非常复杂，好半晌，她才开口说道：“好，你解释。”
“最开始，我收到这份名单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这是什么，机缘巧合之下，接触到了第一个客户，我才后知后觉那可能是一份名单。”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是谁发给我的，更不知道居然和你有关系。”
“你也知道我前段时间很辛苦，这算是提升业绩的一条捷径，所以我就尝试了，但就在刚才，给我发送名单的匿名邮件，竟然告诉我这是你的！”
呵呵……这听上去像样吗？
“邱筠，有胆做，就要有胆认，这样找借口为自己洗白，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云楚楚说道，被朋友背叛的滋味实在是让她无力招架。
“不是的！”邱筠再次变得激动起来，“如果这些真是我处心积虑做的，那我为什么要主动告诉你？我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我明知道你会难过，甚至可能会怀疑我、讨厌我，我都还是要告诉你，就是因为我很担心你，我不知道这两封邮件来自谁，但一定是你身边的人。”
邱筠这一次的辩白，让云楚楚有些动摇了，是啊，她为什么要主动说出这件事呢？
“楚楚，我承认我做错了，可是面对一份客户名单，我确实没底气说我不会心动，但如果我知道是你的，那我敢肯定，我绝对不会动任何心思。”
邱筠直视着云楚楚的眼睛，她的目光坚定而执着，好像那些脱口而出的誓言都出自真心，而非一场做戏。
最好的骗子，就是要先骗过自己。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邱筠用很精湛的技术骗过了自己，当然，也动摇了云楚楚。
就算云楚楚现在心里已经接受了邱筠的说辞，可并不能改变这件事让她觉得膈应的事实，她回想着周可儿的业绩报告，两边的客户名单加起来刚刚好就是她曾经那份名单，就如同邱筠分析的那样，身边的人……周可儿确实有机会拿到自己的东西。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云楚楚缓慢地说道。
邱筠看云楚楚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没那么恨自己了。
假以时日，她一定能让云楚楚翻过这一页的，倒是不需要逼得她太紧。
“好，那我先走了。”邱筠说道，离开之前，她最后一次向云楚楚祈求，“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原谅我，你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
当然了，云楚楚身上可以利用的价值还没有挖掘完，邱筠自是不舍得跟她把关系闹僵了。
更何况……如果宴会的事情没有弄错的话，她还等着那天凭借云楚楚跟顾清濯攀上关系呢。
这如意算盘当真是打得响极了。
***
半个月前困扰云楚楚的事情，现在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让她知道了真相，云楚楚坐在一堆夜宵面前，毫无胃口。
有太多谜团了，就算是周可儿拿到了名单，她为了不让自己看出来，所以把名单分享给了别人，可为什么偏偏是邱筠？
但要是她俩真的勾结在一起，邱筠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云楚楚承认，她确实是动摇了，她也不想失去一个朋友，可是……邱筠接二连三做出来的事情，都让她对邱筠没办法做到毫无芥蒂，这样心里有刺，强行做朋友也很难受。
盛夏还没来临，可此时空气中已经有了不低的热度，晚风拂过，有一丝黏腻的触感。
云楚楚突然觉得非常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身体里有很多莫名的情绪在横冲直撞，亟待发泄。
在晋城，云楚楚真的没什么朋友，她离开得太久，跟这里几乎已经脱节了，就算凭着过去的记忆，再找朋友出来，也不像那么回事。
她在脑海里搜索着一个一个的身影，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孤独和可怜，直到她想起了——顾清濯，对，他现在也在晋城。
“老板，一份小龙虾，不加辣，打包。”
云楚楚知道自己或许冲动了，但就允许才刚受到刺激的她放纵一次吧。
顾清濯下榻的酒店，云楚楚是知道的，她没有事先打电话，也没有考虑过合不合适，直接跟出租车师傅报出了酒店名称。
当她站在酒店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顾清濯的房间号。
被风吹过的脑袋清醒了一些，虽然她真的很想找一个人说说话，可她跟顾清濯之间并不是绝对的平等关系，或许他根本没办法理解自己。
云楚楚又开始退怯，她庆幸自己不知道房间号，所以还来得及逃跑。
她转身，准备离开酒店，学会管理自己的情绪，本来就是成年人的必修课之一。
但天意就是如此，你越是想要见到一个人的时候，寻便万水千山都不得章法；可当你不敢见到一个人的时候，就连转身也会遇上。
“楚楚？”顾清濯刚从外面回来，叶全去停车了，而他正走进酒店，他打量着云楚楚，目光落到了她手里提着的外卖口袋，好像是小龙虾，“你来找我？”
面对顾清濯的提问，云楚楚不知所措，那句“是的”如鲠在喉，好像一旦说出来，就等于坐实了某些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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