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琰全程形同一个局外人，他站在走廊边摸着鼻子，等俩人“卿卿我我”拥抱完后，听五月兴奋的朝许念开口。
“我现在打电话告诉顾爸爸，说你回来了！他一直都最想你。”
许念从头到手指都僵住，她迟钝的反应过来五月对顾洺衍的称谓，亲昵的一口一个顾爸爸。
人要是舍得花心思，总最打动人。
顾洺衍是在五月身上尽了多少心思，才会让这丫头三句不离他，想必已经不言而喻。
他送五月在国内教育数一数二的京都实验学校上学，送她学钢琴，给她最好的条件和成长环境。
许念滞在原地，反倒是杜景琰先反应过来拉住了五月的手。
“别打。”他嘴里急着蹦出俩个字。
五月转眸疑惑的看着他，奇怪原因，杜景琰语结半天没讲出来。
许念抬眸看过来：“不用打了，我待会就要走了。不希望他知道我回来。”
她一句话已经说得意思再清楚不过，五月早熟，当下就已经明了许念只是回来看她一眼。
俩人面对面，她连为什么要躲着顾爸爸都没有问，就仿佛已经清楚，许念和顾洺衍的感情已经出了问题。
“那你还会回来吗？”五月眸底情绪黯淡着朝许念问道。
许念手掌慢慢的放在了五月的头顶，小丫头头一回没有抗拒人摸她的脑袋。
“如果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她语气里低迷的情绪弥漫。
五月将许念放在自己头顶的手轻轻拍开：“都说了别摸我脑袋，会长不高。”她声音里难掩的哭腔已经将自己整个人都出卖得彻底。
许念嘴角扯出一个温柔的笑意：“你好好学习，将来或许我可以在荧幕上见到你。”
五月学着她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抬起了手指：“那拉勾，你以后有机会回来找我。”
许念配合的伸出手，杜景琰瞥过视线看着这一幕。
五月没有去送许念离开，跟着杜景琰看他对医院的监控做手脚。
“你为什么要帮她？”五月看着杜景琰那张时常玩世不恭的二世祖脸。
这人有时候却超正经，她都习惯了。
“你顾爸爸太心急，把人给吓跑了，我帮许念是希望让他慢慢来，别逼得人太紧。”
五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被人催着赶紧回屋写作业。
许念找的私人小包车下南烟，不用身份证，给钱司机就送，还挤上来几位超载的乘客。
她带着口罩全程话少，几个大娘磕着自己买的散装瓜子，声音嘎嘣响。
车摇摇晃晃走的小路，为了绕开关卡口少交点过路费。
许念眯着眼小憩，听着副驾驶的中年男人讲着方言，糊里糊涂就到了南烟县车站。
等顾洺衍在京都下了机，天色已经昏暗欲晚，小雨却不停歇，霏霏而落。
邵逸庭撑着大黑伞跟上来：“少爷，要去看看五月吗？今天周末没课。”
顾洺衍眉宇间冷冽之意似乎比那冷雨还凉人，他矜薄的唇瓣掀开。
“嗯。”
邵逸庭看人点头，招了车来。
五月正在屋里写作业，杜景琰却又周而复返的找了过来，他额上覆着一层细汗，身上的风衣外套一角沾了些监控室带出来的灰尘。
“咳，你顾爸爸来看你了，待会知道怎么说吗？”
五月神情有些讶然，许念才走没多久，顾洺衍就找过来？
“知道了，不说不提。”
她收敛下神情，站起来推人出去，没想到门却在这时候被敲响。
杜景琰脸上神色略僵，他伸出手戳了五月一把：“愣着做什么，去…开门。”
五月原本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人来得这样快，完全变成了突然袭击的意味，让她忍不住开始紧张。
她挪着小步去打开了门，邵逸庭拿着黑伞站在外面，顾洺衍眸光落在门口的斑驳未干的雨滴水迹上，神色正深。
等五月开门，听见人喊着自己。
“顾爸爸。”
五月看着顾洺衍，他身上肃黑的西装挺括合身，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神色漠然依旧。
“嗯。”
他抬脚进了房间，目光在看到杜景琰的身影后有所缓和。
“少爷。”杜景琰目光探向邵逸庭，语气平稳的喊了句。
顾洺衍打量了一遍屋内后在沙发上落座，五月去倒了杯水来，顾洺衍神色在面对她时总会有所缓和。
他接过水放在桌面上，抬眸看向杜景琰。
杜景琰摸了摸耳朵，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五月察言观色替他解围：“我一个人不怎么方便出去，杜叔叔日常过来给我送点吃的。”
杜景琰抿着嘴假笑：“对，我有时候会过来看看五月小姐。既然现在少爷过来了，也没我什么事，我也准备回去了。”
顾洺衍收回视线：“这次去维克多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他伸手，邵逸庭将事先准备好的小礼盒递了过来。
是一块手表。
五月接过来道谢，许念来过后让她心里不住的发虚，特别是直面顾洺衍时，更何况人还有心替自己准备了礼物，而自己却在想着欺骗。
她瞥见杜景琰起身已经准备要走，门外的雨渐而淅淅沥沥的大了起来，砸在窗外的声音噼里啪啦。
“这么大雨，杜叔叔也没带伞来，我拿伞去送送他。”
五月找了个机会想要开溜，但在她这话刚出口，沙发上顾洺衍的眼底却蓦地深暗了。
看着五月拿了伞五步化三出去送杜景琰，他沉下声来对邵逸庭道：“去查下监控，刚才还有谁来找过五月。”
邵逸庭点点头跟了出去，五月浑然不觉方才自己的一句话就已经让人生出怀疑。
“要是顾爸爸去查监控怎么办？”她心里还是有隐隐的不安，便忍不住朝杜景琰开口问。
杜景琰远离了顾洺衍，浑身松懈下来，他弯了弯眼尾，脸上挂着散漫的笑意。
“他没那么快去查，等以后找到踪迹再回过头来查，就算看出监控动了手脚也无济于事，更别说怀疑到我们头上来。”
邵逸庭在他们聊天时回到屋内。
“少爷…监控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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