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越前川宵关于唱片约和全约的介绍后，贺喜春树低下头沉默地凝视着桌上的两份合同，手指不自觉地摩梭着脸颊，犹豫不决的心思溢于表面。
作为一个门外汉，他对霓虹艺能界的规则了解甚少，更没有接触过经济约这种东西，有限的了解也是来自于新闻或者2ch上的帖子，而这种途径多是报忧不报喜，经常听到某某明星与事务所签订血汗合约而被盘削，又或者和事务所发生矛盾被雪藏至合同结束。
而现在签约只差临门一脚，这些过往的信息明显干扰到了贺喜春树的判断，让他无法当机立断决定签哪一份。
越前川宵眼见他迟迟没有翻开合同查看，心下顿时明了，直接出声建议：“贺喜桑不如先看下合同内容再决定要签哪一种？”
贺喜春树吸了吸鼻子，明白自己刚才有些本末倒置，当下不再犹豫翻看起合同。
“唰唰”的翻页声在室内响起。
贺喜春树听说过，在霓虹的各大事务所中，吉本对新人尤其苛刻，经常开出一九分成、年限8-10年的苛刻合同。过往他只会跟着回帖吐槽吉本的压榨，而今轮到自己看合同时却也开始忐忑起来，于是他把主要注意力放在分成、版权等关键条件上，好在手上的这份条件不算苛刻，起码待遇在他眼中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而且全约合同的条件比单纯的唱片约合同好上不少。
越前川宵见贺喜春树来回翻了三次合同，估摸他已经看得差不多，便开口问道：“合同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暂时没有了。”贺喜春树放下合同缓缓摇头。
“那么，接下来有兴趣听一下我对你的未来发展建议吗？”越前川宵双手合十握拳置于胸前桌面，上半身微微前倾，让自己的姿势看上去更具亲和力。
“愿闻其详。”贺喜春树闻言立马直起腰板正襟危坐，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贺喜桑想成为歌手出道是为了赚更多钱吧？”
“嗯，是的。”
虽然刚才讲述上次面谈过程是已经讲过这一点，但现在贺喜春树脸上还是露出一丝尴尬，毕竟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直白。
“不知道你期望年收多少呢？”
贺喜春树毫不犹豫地举起右手，正想开口却又觉得不妥，便收回四个手指只剩下一根食指竖立着，而后朗声道：
“一亿日元！”
他的语气里充满莫名其妙的自信，彷佛在说一个轻而易举便能实现的目标一样。
“.......”
听到这个数字，越前川宵瞪圆了眼睛一时语塞。
他目视着那根扎眼的食指，深呼吸一口，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努力憋出一个微笑：“贺喜桑的目标可不太容易实现呢，现在的音乐市场不比九十年代，唱片一年比一年卖得少，想单纯靠音乐赚大钱很难。”
贺喜春树沮丧地皱起眉头，被这样一提醒，他也想到现在唱片市场多么萎靡，和百万单曲频出的九十年代相比，如今的唱片市场能卖到二十万就叫大卖。
瞥见他脸上的表情，越前川宵暗暗点头，心里清楚自己的切入点选对了。
“贺喜桑先别急着失望，还记得全约合同里面写的内容吗？”
贺喜春树脑海里快速闪回了下合同内容，不太肯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越前川宵笑着点点头，“在歌手之外，再做个演员吧。”
“演员，我恐怕有些.......”贺喜春树脸上一副为难的表情。
“知道杰尼斯吧？”
杰尼斯这家事务所在霓虹可谓无人不知，贺喜春树肯定地点点头。
“你比99%的杰尼斯男偶像长得更帅气。”
这是在夸自己吧，贺喜春树嘿嘿傻笑两声，“越前桑说得也太夸张了。”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越前川宵缓缓摇头，心想长成这样不去做演员实在可惜。
随后他提高音量，眼光灼灼地看着对面：“那么多杰尼斯偶像都能演戏，贺喜桑肯定也可以的。”
贺喜春树有些意动，但还是口齿清晰地说道:“我没学过演戏，恐怕演技不达标吧。”
“贺喜桑大学时是戏剧部成员吧，还在学校演出过《玩偶之家》《西游记》这些舞台剧，还是主角的身份，也算有过不错的表演经历了。”越前川宵说起简历上看到的内容。
“确实如此，但那只是我们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而且舞台剧和电视剧、电影的区别还是蛮大的吧。”
“是有区别，但是殊途同归嘛，就算演技捉急也没关系，以后慢慢学就是了。只要能够通过音乐慢慢累计粉丝，人气高了自然不怕没有戏演。”说到这，越前川宵吸了一大口气，盯着贺喜春树凛然而又坚定地说道，“现在这个时代，流量就是一切。”
黄昏的阳光透过的窗户洒下来，越前川宵站在夕色中，宛如受神派遣的大天使一般，贺喜春树对上他的视线，心里做出了决定。
贺喜春树刚想说话，越前川宵却抢先出声：“今天贺喜桑不必急着做决定，可以把合同带回去慢慢参详。我们索尼的模板合同基本不会有漏洞，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找律师再审核下内容，这样也会更放心一些。”
“我知道了，感谢越前桑的理解，回去后我会尽快找律师的。”贺喜春树不由得松了口气，原本出于谨慎考虑，他也打算回去找专业人士参谋下合同，对方的建议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倒也省去了说服的功夫。
到这里今天的签约面谈也算告一段落，随后越前川宵提议请贺喜春树去附近的烤肉店吃一顿。
虽然有些心动，但想到晚上的行程贺喜春树还是只能婉拒：“抱歉，晚上已经另有安排，很遗憾不能和越前桑一起吃了。”
越前川宵爽朗地笑道：“那这顿饭就先寄存着，不管最终是否和我们签约，只要你啥时候想吃我都请你，权当交个朋友。”
贺喜春树莞尔，对他的印象更加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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