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轩调查的消息不胫而走，公司里人心惶惶，唯恐和死者沾上一星半点关系，纷纷撇清与死者仅有的联系，仿佛这个人从来没在世上出现过。
人心薄凉，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关悠坐在工位上发呆，桌上的手机呜呜震动两声又安静下来。
扫了一眼手机，紧张得差点把桌上的水杯打倒，立刻往季明轩的办公室走去。
推门而入，快步走去，明媚的眸子里带了些激动，急促的呼吸在耳旁萦绕：“明轩，凶手是谁？”
呜呜的震动声，是季明轩发来短信的提示，他说已经到找到给王长青打巨款的人。
正伏案看资料的季明轩脊背僵硬片刻，缓慢抬起头望向关悠，看着她那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的眼神，犹豫了几秒钟：“季德礼。”
意外听见熟悉的名字，关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哑然失声。
“是从季德礼账户打过去的。”沉稳的男低音绕在头顶，关悠浑浑噩噩，难以置信重复他的话：“从季德礼账户打过去的……”
季德礼便是始作俑者，是这个意思？
那上次在公园与她进行交易，也是他计划之中的，他看上去那么真诚，完全没有伪装的痕迹，更重要的是他没有钱，怎么打得了这笔巨款。
敲门声响起，夫妻俩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门口的人身上。
被季明轩冰冷的眸光一瞪，季德礼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迅速关上门，不等走到季明轩面前，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打人的是季明轩的保镖。
直到季德礼出现在眼前，关悠才相信季明轩说的话不假，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季德礼。
“季明轩，你干什么？”坐在地上的季德礼捂着脸，动了动下巴，气得脸色绯红：“我就靠这张脸追到邱琪，你打坏了赔得起吗？”
“你哪里来的钱打进王长青账户？”关悠清了清嗓子，走近季德礼，露出个浅浅的微笑：“我记得你见我的时候，说的是你没钱。”
关悠仍然不相信季德礼是幕后主使，不是因为季德礼的人品有多好，而是她感觉最大的boss能力不会低。
若是季德礼是幕后主使，她完全可能成为主使的主使。
季德礼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一副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不出这件事，我都不知道王长青是谁，更别提打钱了。钱它不香吗？为什么要打给一个死人。”
季明轩也相信季德礼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但是从他账户打过去这件事，也是铁板上的钉子，确定了的。
那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关悠扶着下巴思索，忽然转身：“看对应时间的监控。”
若监控里的人是季德礼，那再狡辩也没用，若不是倒也可以把那人找出来，一举两得。
十分钟后，三个人守在电脑屏幕前，一眼不眨盯着。
“我就说了不是我，这一拳白挨了，痛死了。”季德礼摸了摸脸。
接下来的事情，季明轩交给下面的人处理，转头便让季德礼出去，抱住她的腰际。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关悠反应过激，一巴掌差点落在季明轩脸上，好在最后刹住车，她尴尬一笑，从他手中抽出手，扫了扫他的胸上的灰尘：“季总，被人看见了不好。”
“欲擒故纵对我可不管用。”季明轩转身，把她压在身下，如蜻蜓点水般落下个轻吻，再抬头看着她晶亮的眸子，勾起唇角：“你对我管我。”
季明轩那表情仿佛在说快来勾引我，来勾引我吧！
关悠嘴角一抽，脑袋里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季总请自重。”
他淡淡看了一眼，放下菜单坐去她身旁。
“下次我轻点折腾。”季明轩靠近她在耳边呢喃一句：“舍不得你这么遭罪。”
前一句若是响雷，后一句则是炸弹，炸得关悠一颗心都酥了。
关悠从未想到有一天会被人这么捧在手心里，鼻头一酸，眼眶里立刻聚满了热泪。
以前，父母总是在自己跟前争吵，甚至，父亲还动手打母亲，后来他们终于离婚，而自己却跟着暴虐的父亲，在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妹妹欺负下苟延残喘。
后来的事情再也记不得，关悠的眸子暗淡下来，过去的几年里，季明轩是否也如今天一般温柔？
“截图上的人找到了。”季明轩看手机，也不忘腾出一只手替她按摩。
关悠听闻，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兮兮问：“是……”
“不是季德礼，是王长青父亲，王贵。”季明轩见她长吁一口气，浓眉一拧：“你对季德礼太上心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股酸味？关悠转头才发现季明轩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咳了两声：“季总，你是醋王吗？”
连季德礼的醋都吃，他是你弟弟，我还能攀上你弟弟不成？
再说了，我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大可放心。
越过季明轩的目光，关悠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撇开他站起来，追到门口，那人却消失不见。
真奇怪，刚刚明明看见他就在门口的！
她忽然感觉一道炙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燃烧，不用回头也知道发出目光的人是谁。
转身往回走，却看见了不远处的林梵，她一愣，连走路的动作都忘记了。
“关小姐。”林梵前来打招呼：“真巧，你也来这家餐厅，不过我已经吃过，准备离开了，不然可以与关小姐一同用餐，太遗憾了。”
林梵的话语声把关悠拉回现实，她弯了弯嘴角，侧身让位：“几乎每一餐，我都和明轩在一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下次可以我们三人一次用餐。”
没想到关悠会说这么不客气的话，林梵一愣，露出个勉强的笑容，匆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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