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子弹，击毁了在最前面的坦克，爆炸的余波震碎了为数不多的完整窗户。
第二发，第三发，坦克在张昊晨面前接连爆炸，腾起的烟雾几乎遮盖了整个街区。
还不够，还不够，张昊晨还需要击毁更多。
右侧出现装甲车，张昊晨身后的小型飞弹射出，炸毁了周围的设施来阻断敌人进攻的路线。
张昊晨的小型飞弹是为了摧毁战术机装甲用的，不是为了攻击厚重的重型坦克，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堵住那些坦克的去路。
穿甲弹再次贯穿了前方的两台坦克，张昊晨优秀的射击技巧让他可以一边在大厦间穿行，一边射击敌人。
利用大楼作掩体，不停地狙击敌人。
“敌方进入雷区！”
爆炸明显变多了，但这依然不能够阻止敌人。
还有五分钟——
机械式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开火，攻击敌人，换弹。
“不行，没有办法阻止敌人！”
“不允许撤退，给我死守，还是有机会的——”
但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刘松健的身影。
刘松健的亲卫队十二台战术机，后面还跟着身穿战术机的琉璃。
“刘松健亲自上战场了！？”
张昊晨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刘松健和张昊晨的最大不同，就是刘松健的每一场战斗都想要拿下某个战略目标，他会用一切方法去达成目标。
而张昊晨首先考虑的是“自己”，自己的愿望，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名誉。
这些条条框框限制了张昊晨的发展，限制了他的思维模式。
他从心底里坚信自己是“正义”，他的存活是建立在“正义得到伸张”这个基础上的，而既然是“正义”，就必须处于光明之下。
张昊晨不愿意撤退，执着于正面决战。
“真是，太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了呢……”
张昊晨叹了口气，但却没有放下他手中的枪。
“自己的失败，必须要用自己来偿还。”
“唔，这就是传说中的血债肉偿吗？”
“克蕾尔！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现在撤退的话，我还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哦？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想活命了吧？”
“没错。”
说完之后，张昊晨又继续操纵起自己的穿甲狙击枪来。
“为什么，不逃跑呢？”
明明完全失败了，不可能翻盘了。
遍地的坦克残骸，被火焰吞没的火炮部队，被炸断履带的重型坦克，只剩下残骸的无人机。
“一旦开始撤退，刘松健必然会追击。我是男生联合的主要指挥官，击败我就等于击败了整个男生联合指挥层的半壁江山。只要我一走，所有人都走不了。”
“你是不是自我意识过剩了一点……”
“总之！”张昊晨强忍着泪水，微笑着看向克蕾尔，“谢谢你陪我过来，现在指挥权归你，请你带领男生联合吧！”
“没有让女性来带领男生联合的道理呢，就算把你打晕，也会带你走的。”
克蕾尔的魔装对准了张昊晨，“绝对不会让你死！”
“呐……”
“快点说，是自己走还是我打晕你！”
克蕾尔着急地说。
“我真的有看上去的那么迟钝吗？”
“哎！？”
克蕾尔稍微惊讶了一下，“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意——”
“是啊，早就知道。”
张昊晨有气无力地微笑了一下，“从运动会的时候开始。”
“也就是说还是稍微有点迟钝的吗……”
“稍微有点啦。”
得知这一点的时候，张昊晨还为此苦恼了很久。
“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感人肺腑的话啊？”克蕾尔红着脸说，“都这个时候了，可不要退缩哦！”
“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就会变成flag，何况我一直致力于不让私事影响我的思维模式——”
张昊晨望向从远方而来的追兵，叹了口气。
“在喜欢的女性面前，可不能够退缩呢……结果到最后，我还是想要浪漫一回啊。”
张昊晨的推进器在第一次爆破的时候就有所损坏了，在他飞上高空的时候，损坏变得更加严重，已经无法飞行了。
“走吧，克蕾尔。”
就在克蕾尔犹豫不决的时候，上空中突然爆发出了激烈的魔法光芒。
“佣兵克蕾尔，率领残部撤退。”
天空中站着的，是率领着魔法战姬的学生会会长——陈舒惟。
这不可能啊——
学生会应该会眼睁睁地看着男生联合的部队全军覆没才是，救援他们没有任何好处，按理来说救援绝不会提前。
“等、等一下——”
张昊晨好想要知道，想要知道前线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一个记者的本能。
“好机会！达令，这个时候赶紧撤吧！”克蕾尔裹挟着张昊晨，快速地飞离作战区域，“唔，好结实啊。”
“谁是你达令啊！”
“刚才那个甜蜜的告白和热情的拥吻都是骗人的吗？”
“不要脑补出没有发生过的情节！”
没有追击的话撤离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刘松健和克蕾尔就这样目送着陈舒惟冲了上去。
陈舒惟御驾亲征只代表了一件事——意味着她有事情想要和刘松健确认。
在男生联合和刘松健军拼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出征，刘松健剩下的那些“反应小组”的战术机是不足以抵抗常规魔法战姬的攻击的，根本没有到自己亲自上阵的程度。
“刘松健在谋划着什么，好想要知道啊。”
“知道你个头啊！能保住命就算不错了，这次死了一半的人，还算是成功撤退了，回去也不至于军法处置。”
克蕾尔好像已经很满足了，但张昊晨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处境。
要不是被地下的可燃气体的爆炸波及到，张昊晨一个人就能够处理大量的坦克，给正面的部队留出空间。他一直伪装成“一切正常”来稳定军心，但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
一架飞机的机翼上很可能只会缺少一个螺丝钉，而这个螺丝钉的缺少会导致受力不均匀，从而导致更大的故障，最终导致一架飞机的坠毁。
<情报框架>战术机也是一样，在有破损的情况下继续强行出击，终于让整个战术机差不多坏掉了。
只能用“咎由自取”来形容。
张昊晨忽然明白，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来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属于自己的威望和荣誉。
他感觉接触到了真相，感觉自己已经知晓了这个世界的“真实”，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但到了最后，他依然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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