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玥黑线。
臭不要脸的。
秉承沉默是金，小姑娘尽量用我跟你不熟，你喜不喜欢我都与我无关的淡漠语气问：“请问还有事吗？”
贺元琛心情好，没放在心上，今日白天买的书上说，想追姑娘，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比内心强大，贺五爷觉得没人能比得上他。
男人低低的笑，“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今日打这个电话，就是要通知你一件事。”
乔玥无可无不可点头，“知道了，小心李家临死反扑。”
“不。”
乔玥不由自主跟着男人的节奏走，“啊？”
“爷看上你了。”
男人肃穆而郑重，温柔而缱绻的语调像勾住琴玄的手，轻轻一拨，荡漾开无数美丽的乐章。
可怜小姑娘才十八岁，她活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跟叫男人的这种物种亲密接触过，更别说有人大咧咧的说，看上她了？
懵了。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潮湿，感冒还没好利索，起床后嗓子有点痒痒的干干的。
怎么办？
该怎么回话？
咬了咬下嘴唇。
忽地，电话里传来男人声音，“别咬了。”
吓！
乔玥赶紧回头，在厕所里左右打量，没人啊。
男人似乎叹了口气，“你一紧张就下意识咬嘴唇。”
不行了。
不能再说了，这男人有毒。
慌张中，乔玥下意识将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
哆嗦着，点了好几下才挂断。
抬头瞧镜子里的人儿，娇俏白皙的脸蛋上如染了红霞，楞楞瞧了半天，忽地，她一巴掌拍在镜子上，恶狠狠的。
臭不要脸的，又调戏她。
嗡嗡嗡。
电话又响。
有完没完。
这次乔玥看也没看，拒接。
将手机彻底塞回口袋，拍了拍脸，去吃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卫子陵进门，就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贺元琛，正双腿交叠，一手举着透明玻璃酒杯摇晃，放着光的眼也不知有没有看酒杯。
笑得一脸荡漾。
他挑眉，眯眼。
有情况啊。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脑袋，歪头笑，“有什么好事？”
贺元琛视线依旧落在酒杯上，“今天确定了一件事。”
“嗯？”卫子陵拖着尾音，随手给自己倒一杯红酒，晃着酒杯等，也不催。
“我好像看上那丫头了。”
“噗！”卫子陵将嘴里酒喷了，“大哥，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别告诉我你自己才发现？”
心情明显很不错的贺元琛，闻言没跟他计较，垂着眼眸，眼内忽明忽暗，漫不经心地摇晃酒杯，一下一下，细长略带薄茧的指肚摩擦在酒杯壁上，似乎在做什么重大决策。
见他少见的严肃成这个样子，卫子陵也端正起身，一贯轻佻的眉眼多了几分认真，“怎么？出事了？”
联想到白天的动作，“李家那边出差错了？”
贺元琛没应，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以为猜对关键的卫子陵啪嗒一下将酒杯摔桌子上，酒洒在桌台上，将黑色丝绸桌布染红了一大片。
被吵到的贺元琛斜睨过来。
卫子陵拧着眉骂，“陈彬这家伙业务手段越来越差劲了，这么点子小事都做不好。”
“你说，她现在正干嘛？”
卫子陵：“...”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刚才表白了，也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想起小姑娘有时候很清奇的脑回路，贺元琛实在有点担心，“要不要再打个电话重新说一遍。”
习惯性说一半藏一半，后悔。
卫子陵震惊地瞧贺元琛，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人，不会被邪物附体傻了吧？
他阴着脸，忽然上前，伸手。
照脸上一巴掌呼过去。
意料之中，手在半路上被截住，对方手掐住他手腕，不疼却很稳，瞪着一双深邃地眸子淡淡看他，里面的威压摄人心魂，“找死呢。”
呼。
是真人。
卫子陵动动手腕，示意大佬放开，对方冷哼着甩开，他左手捏了捏右手腕，笑的不正经的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笑得跟抽风了似的。
贺元琛嫌弃地皱眉。
“啧啧啧，情这个字啊，能将冷静自制到近乎恐怖的你折磨成这样，有毒，有毒啊。”卫子陵自诩为情场老手，也觉得挺吓人的，幸好美女对他来说只是消遣的一种手段，还是别沾惹的好。
贺元琛像看傻子般斜睨他，不可一世的眼神很让人恼火，“爷愿意，也享受，关你屁事。”
卫子陵不置可否，重新倒了杯红酒，晃晃杯子，“这女人啊，就像品酒一样，不同的酒各有各的芬芳，各有各的味道，得细细的品，才能尝到里头的滋味。乔美人那瓶酒，就看你想怎么品了，珍藏好了，等开的时候才能更有滋味。”
仰头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下。
空杯子随意甩在桌子上。
“走喽，夜要开始了。”
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贺元琛提醒声，“我之前答应过院长，你在海城期间不能去任何夜总会这样的娱乐场所，我要是失信于人，面子就挂不住，然后就会很不开心。”
他不开心了。
有人会更倒霉。
卫子陵咬牙，哼一声，“该死的，你不是正犯傻吗。”
闻言，对面男人挑眉，“我要傻了，还有聪明的人吗？”
自信的想让人揍花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
卫子陵浑身气压低的可怕，再也没有一点轻佻，严肃起来竟也隐隐有上位者惯有的威压，与贺元琛对峙，“阻止我碰女人，如同杀我父母。”
“这句话，我会原封不动的告诉远在京都的卫家两老。”男人气定神闲，一点也不在意卫子陵的恼火。
“呵，你是在逼我。”
“坐下来，我们下盘棋。”
“谁跟你似的，活的跟个老头子似的，不逛夜店，不玩女人，不应酬，到点就回家吃饭、下棋、品酒、看书、睡觉，活得无趣又无聊，跟你下棋，爷还不如玩游戏呢。”恨极了，一生气就自称爷的卫子陵冷冷嘲讽。
“可以，去吧。”男人摆手，拿起一张报纸看。
卫子陵无语。
瞪对方，好半天，眼都酸了。
忽地，似乎想到了什么，诡异一笑。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又恢复了吊儿郎当样，邪邪笑得肆意张扬，“你说，乔美人今天早晨跟着她那个师哥走了，今日肯定是住对方家里去了。啧，这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想想，一天时间够发生多少不可描述的事了。”
贺元琛一下敛了悠闲，斜睨过来的眸子满是煞气，“她才十八岁！”
“呦，现在想起来人家才十八啦。”卫子陵得瑟的欠揍又妖娆，“你能惦记，凭什么时小幺不能惦记？”
他晃荡着重新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语气凉薄，“就算无法发生旖旎的事，可感情这东西，我最懂。近水楼台先得月，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两人腻在一块，时小幺又是公认的美男胚子，那个女孩受得了他的温柔攻势？难保乔美人不动心。”
话落，贺元琛脸色越来越难看。
冷飕飕，沉的能拧出冰渣子。
冷笑一声，如刀一般的视线扎在卫子陵身上。
卫子陵不怕死的与他对视，丝毫不相让。
陈彬进来时就见到这场景，他神色如常走到贺元琛面前，一板一眼汇报工作进展，“少爷，李氏集团旗下所有在册的公司企业已经全部收购到您名下，他们家族主营的商贸超市这块，因股份在他们自己人手中，不好啃。不过，银行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一旦资金链断了，加上为商城提供货源的所有渠道断货，维持不了多久。”
贺元琛还在盯卫子陵，嗯一声。
紧接着，他眼睛一眯，视线落在陈彬身上，“一天的时间还没搞定，还需要等几天。”平铺直叙的语气，让人摸不准他的意思。
商贸超市这种实体企业，一天时间绝对不可能说倒闭就倒闭的。
不过，陈彬没解释，垂眸低头。
没一会，听到自家少爷接着道：“刚才卫少说，你的业务能力越来越差劲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陈彬皱眉。
“不是。”卫子陵吓一跳。
贺元琛挑眉，“这句话不是你说的？”
卫子陵憋的不行，牙缝里挤出声，“是，可我那是...”
“卫少。”陈彬略略提高声音，转身弯腰，“那我向您汇报一下具体工作，还望卫少指教。”
陈彬是京都有名的工作一丝不苟严苛认真到极致的人，他既然说汇报指教工作，那就能将事情一点一滴事无巨细的详细描述给你，再加上每一步为何会那样做的原因，会引发什么后果等等。
那怕你不耐烦训斥他，人家也会板着脸面无表情道歉，然后接着耐心的继续跟你说话。
一天一夜都不一定能说完。
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想到之前有过的魔鬼般经历。
卫子陵想哭。
扭头想向贺元琛求饶，却见人已经走到远处客厅落地窗前站定，似乎在低头看手机。
贺元琛点开通讯录。
上面备注，亲爱的姑娘。
拨通。
关机？！
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与此同时。
时津公寓住所。
乔玥心不在焉的喝粥，眼神飘忽，连黑球都感受到她异常，蹲在餐桌一角，仰着脑袋，绿油油眼珠子一转又一转。
瞅一眼她，再瞅一眼时津。
时津将趁着乔玥洗漱功夫炒的一盆西兰花放桌上，转身又端了一盆之前就炖好一直温着的鱼汤。
见小姑娘咬着筷子一端愣神，只当没瞧见，拉了椅子坐下。
同处一栋房子，房间并不很隔音，刚才小姑娘打电话时并没刻意压低声音，猜想也知道是谁。
“玥儿，一会还要赶去乔家，快吃。”
想起之前的夺命连环电话，乔玥略略清醒过来，“嗯，好的，师兄。”
“来，多喝点鱼汤，补身子。”
黑球蹲在餐桌一角懒懒的摇尾巴擦桌子，眼瞅着时津献殷勤，直翻眼皮，最后干脆闭眼，扑倒桌子上，猫脸枕爪子，睡觉。
最后还打起了小呼噜。
直到乔玥将它塞进书包内，都没醒过来。
晚上八点，白色的宝马驶进乔家地下车库，保姆刘大姐接的他们，一见面就急得不行，“乔姑娘，您可来了，快走吧。乔先生发了还几次火了。”
沉稳庄重，处事圆滑的乔志华，在刘大姐印象里从来都是温和有礼，进退有度，在外人面前是善心好老板，在家人面前是温柔老公与爱护子女的好父亲。
实在是没得挑。
今日这暴躁脾气，还是她第一次见，吓得不行。
乔玥淡淡颔首，不紧不慢跟着走，扭头看跟上来的时津，“师兄，你今晚不用值夜班吗？你忙就行，不用管我，没事的。”
时津笑笑，“我向院长请了假，我跟他说有亲人来了，他都不好意思不批，毕竟我可是一年三百六十天从未请过假的人。”
一句话逗笑了乔玥，可也知道师兄是不放心她，故意跟着来。
刘大姐刚才着急拉乔玥，这会也瞧见时津，只一眼，不由得惊叹住，这么优秀的男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女儿经常叨叨的一句小说词，什么来着。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男人吧。
俊美容颜，气质无双，温柔嫌逊。
也惊住听见动静后，冲出来亲自开门就想发火的乔志华，这样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有外人在，他不得不压制住几欲喷发的暴躁。
“伯父，您好，今晚冒昧上门打扰了，我是乔玥的师哥，想着既然人在海城，不登门拜访实在失礼。”时津良好的教养，温和恰到好处的语调，让乔家人默了默，都在猜测这又是一尊怎样的大神。
先前，柳婉青从女儿口中听说了金碧辉煌的事，已经震惊的不行，这个原本以为没有任何威胁力的私生女，竟然认识那样处在云端，连她都要仰望的存在。
而今日这位自称师兄的男人，也让人不容小觑。
那股子贵族气质，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普通人家养不出来。
真真是，好一个私生女。
一件接一件出乎预料的事，让她都要维持不住脸上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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