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球松爪，两只短胖后腿站直，前腿举起来，傲娇地仰头。
妥了。
路过女警官，时津颔首淡淡笑笑。
女警官微张小嘴，被雷劈了般呆滞，刚才黑球直立起身子，她看到了公猫的标志？脑海中想到之前那只黑猫将头埋在她胸口的场景。
乔玥扭头看了眼，回头时撇见黑球像个雕塑般端端正正蹲在她肩膀上，老实的不得了。
“玥儿，李氏做为海城排进前三的龙头老大之一家族，其底蕴不可小觑。”
时津如清泉般悦耳声线传进乔玥耳边，她正凝眉瞧程一吊儿郎当跟在一位西装革领的男人身后迎面走来。
“嗯。”
时津也瞧见了，堂堂京都三大金牌律师之一的大律师都出马了，他轻轻浅浅的笑了下，眼神意味不明。
程一眼尖，抬胳膊摆手，就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大嗓门，喊：“未来少奶奶。”
一时间，所有人没反应过来。
程一绕过陈彬，笑成一朵花，一溜烟奔到乔玥面前，站定，特狗腿地举了个躬，“少奶奶好。”
时津一下子冷了脸。
身后的陈彬眼露诧异，来之前听贺管家说了一嘴，少爷似乎对一个小丫头不一般，他虽惊讶也没放心上，可一向鬼机灵的程一大厅广众之下这么唤人。
“你谁啊？”
程一赶紧笑，“回少奶奶话，我是程一。”
“我不认识你。”
“...”
“我今年十八，你多大了？”
“二十八。”
“我没你这么大的孙子。”
程一傻眼，呆住。
孙...孙子？
时津眉眼星辰般笑盈盈，心里头刚升起的那股子喻气悄悄消散。
乔玥对不认识不相干的人一向不放心上，绕过当机中的程一潇洒地走人，路过陈彬时目不斜视，冷清淡漠。
陈彬严肃刚正神色微闪，第一次见他不花痴无视他的姑娘很少见，而且刚才小姑娘身边跟着的似乎是时家老幺。
京都鼎鼎大名的风云贵少爷。
与他家以狠辣不近人情的少爷相比，时津却是京都名门贵媛们心中最想嫁的贵公子。
温润如玉，谦和有礼。
有钱，有貌，有家世。
“走了。”一板一眼的陈述句，唤醒了程一。
程一皱眉，跟在陈彬身后。
嘴里嘀咕，完了，乔姑娘肯定没瞧上少爷。
他思想还停留在以前，京都那些名媛们想接近自家少爷无门，转而使劲讨好他们这些经常跟在少爷身边的人。
短短一段大厅的路，又遇上了第二波人马。
一个吃的肥头大耳的胖男人小跑着从走廊里追出来，“陈律师，请留步，我是李家的代理律师，有事找您商量。”
李氏家族在他们当家人李总进了局里时，很快得到了消息，上下一片震动，慌乱中只能先派律师代表来找李总了解情况，以便应付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狂风暴雨。
乔玥目不斜视，耳边听见胖男人讨好的声音，“陈律师，您好，我是李家的律师，来来，抽烟？”
公事公办的语调，“不好意思，不会抽烟。李家如果想告我家少爷，请走正常法律程序。”
胖男人吓得声音都颤了，“不敢不敢，您说笑了。本来就是下人们不懂事，冲撞了贺少，真是该死。还请您一定帮忙转达李氏家族的歉意，望贺少高抬贵手，只要能和解，我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我会转达，告辞。”
“陈律师，我送您。”
两个小时未见，李总已满身迟暮的颓废气息，盯着乔玥的眼中，嫉恨，嗜血，疯狂，恐惧，死气沉沉，目光复杂浑浊。
牵动一下嘴角，任命般低头，“乔姑娘。”
乔玥眉眼淡漠，清冷的目光没有任何情绪。
“你好。”
李总掩下蚀骨的疯狂，“乔姑娘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是，我是来送行的。”
“嗯？”惊讶地抬眸，送行？
忽地，小姑娘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上前两步，踮起脚尖，拍了拍李总肩膀，笑眯眯的道：“我说过，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什么时候说的？
李总没反应过来。
时津却眼露精芒。
小王警官瞧着这副画面，总觉得诡异，一个海城大佬，一个普通小姑娘，大佬很怕一个小姑娘。
李总确实怕，他以为小姑娘是在暗示贺元琛不会放过他，想起贺少以前的手段，更可能会让李家全部陪葬。
脸色更加苍白如纸。
豆大的汗珠顺着略显老迈的脸滚落。
张嘴想说些好话，他后悔了，想求饶。
却发现眼前的场景一下子变了。
四周如陷泥沼。
黑暗中，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披头散发，四肢跪在地上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动作缓缓爬行，头僵硬地高高扬起，透过凌乱的发丝，露出一双猩红诡异流淌鲜血的眼。
隐约显露的黑唇，咯咯咯，一下又一下，似哭似笑呼唤。
声音却婉转甜的发腻，“亲爱的，我的腿断了，站不起来，好疼好难受，你快来扶我啊。”
明明是一句情话般的呢呐，反而掀起弥天大浪般击打在男人心尖上，他惊恐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大喊，“该死的，你别过来。孩子必须打掉，你想进李家简直是白日做梦。我怎么可能娶你一个贱货，想都别想。打断你的腿，你自己受不住疼死了也是活该。”
像疯了般乍然吐出的话，惊了一屋子的人。
他身后的李家人最先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地上前拉人，冷喝：“李瑞成，你疯了！”
乔玥退后几步，淡淡瞧了那人一眼。
李瑞成？
好名字啊。
李家人抽空看了她一眼，目光阴狠毒辣，像一条毒蛇般。
李瑞成疯了般大喊大叫，一把推开拉住他摇晃的人，他眼前右手边又出现一对老夫妻，浑身是血，颤颤巍巍向他走来，不言不语，眼神却让他如掉九幽炼狱，寒的刺骨，头炸开般疼的想撞墙。
“你们滚开，谁让你们想告我，我只不过不小心玩~死了你闺女，不是故意的，你们该死，都该死。”
这话一出，那名被推开撞在墙上的李家人，面露绝望。
完了。
大厅广众之下承认杀人的李瑞成完了，李家的声誉也跟着葬送了。
“滚，你们滚开。你，就是你，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敢不从我，老子就让手下轮番折磨你。”
一声又一声怨毒癫狂声，惊的一屋子人静默。
死一般沉静。
离的最近的小王警官像看一个死人般盯住李家人。
这是个畜生，老天有眼。
谁都看的出来，这事诡异，那又怎样，证据就在眼前，当事人亲口承人罪行，没有比这更铁更直接的证据了。
就在刚才，他已第一时间打开手机录音。
“不好，他要撞墙。”
“拦住他。”
好几个警官冲上去，将死命挣扎哀嚎的李瑞成制住。
时津拉着乔玥后退到安全位置，眼神随意撇一眼爬在小姑娘肩膀上不知何时陷入沉睡中的黑球，错脚上前，将人挡在身后。
身后传来平静的声音，“师兄，我们走吧。”
眼前一片混乱，所有警官都出手了，拉人，为李瑞成戴手铐，清理现场，忙碌而有序。
是该走了。
接下来，估计小王警官他们有的忙了。
“嗯，回去好好睡一觉。”
两人走到门口时，那位似乎被吓到的女警官，脸色微微发白，眼露惊恐地盯着乔玥，小姑娘淡淡对她笑笑。
娇俏清纯可爱，散发着一股子青春气息。
却莫名让她狠狠打了个冷颤。
头也不回冲进屋内。
乔玥眨眼，对时津抱怨，“师兄，那个姐姐在害怕我，我有那么吓人吗？”
“怎么可能，你很可爱。”时津打开车门，一手挡住车顶避免小姑娘碰头，一边回话。
乔玥其实也没在意，也就随口一说，闻言乐了，恐怕师兄眼中，她永远可爱。
坐车里的时津先为小姑娘挤上安全带，“师妹，你功力又见长啊。”
闻言，乔玥歪头笑了笑，在师兄面前活泼不少，特骄傲地扬下巴，“那是。”
“什么香？”
“安魂香，正巧为了给女助理周锦治病，昨夜调了安魂香，顺手让黑球拿来用了。”
“嗯，以后好好上学，尽量不要掺和那些人的事。”时津眉眼沉沉，小姑娘还是将事情想的简单了，那怕李家忌惮贺元琛，可依旧不可小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临死反扑才更疯狂。
贺元琛不怕，可小姑娘就危险了。
这些他没说。
只笑得宠溺的摸摸小姑娘额头上细碎的流海，“新梳的流海挺可爱。”衬得小姑娘清冷中多了一丝娇俏，更凸出她精致魅惑的眉眼来。
提到这个。
小姑娘晃了晃神，想起之前在地下车库的时候，贺元琛也不知从那里弄来的抽风机，拉着她死活要为她吹干头发。
她不愿意，他就冷着脸，坐在一旁握着手气定神闲，跟她死磕。
将她烦的不得了。
丢给男人一句，随你便。
谁知道那人又摸出一把梳子。
时津见小姑娘愣神，微微皱眉，“玥儿？”
“啊？”乔玥回神，抬手捂嘴打哈欠，“好困啊。”
“去我公寓吧，我那房间多，随便你挑。”
“唔，那我借睡一天好了，明日我要开学了。”
“玥儿又长大一岁，都要上高三了。”
“嗯呢。”
警局门附近柱子后闪身出现两个身影，正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开，其中一人手里举着手机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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