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想的是，但愿司命不要跟她赌这些。
其实这一日的消息，整个大夏国境内已经传遍了。
当然为了避免这两方打斗起来，最后损失的是大夏国的利益，故而皇帝也派了多名的高手，在随时观察着这一情况。
“老大，选择了司命，老二选择了布天澜。你说他们谁能赢？”皇帝喃喃而语，但最后目光却看向了跟前的一个老太监。
老太监除了头发发白之外，并不是十分的苍老，但他依然把头埋得很低。
“不管谁赢，不都是陛下赢吗？”王公公回答道。
皇上笑了笑：“朕不是老糊涂了，朕也知道朕如今突破大乘，估计是遥遥无期了。老大，虽然天赋不错，但是她为人傲气，瞧不上她一众的兄弟姐妹，只是纵然瞧不上，老大倒也不会谋害他们。其实老大的性子，更应该放开她，让她去更高更远的地方，去追寻她的长生之道。可当年的国师说唯有此女能转变大夏国运，老大便被困在大夏国这么多年了。老二的心思，是以己度人了。他不招惹老大，老大绝不会怨怼上他，可是他自己野心勃勃，不甘于如此平淡收场。他和老大，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不过，现在不过是布天澜和司命二人，把这场原本无形的斗争，提前开了场。”
王公公说，不管谁赢，都是皇帝赢了。
理论上是这样，长公主和二皇子，都是姓姬，他们谁赢了，对于他影响都不是很大。
“老二若是赢了，那么他的翅膀就硬了。我原本是想要把老二留给老大，帮她上完为君之道最后的一课。老二若是找皇兄他们便也罢了，可是他偏偏借助的是玄族的势力。”
玄族是老牌世家，屹立数万年而不倒，每一个时代都有天才出没。他们虽然在任何的时代当中，都不是声名显赫的那个家族，但任何朝代当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般老牌家族，想要屹立不倒，培育天才人物，就必须要有源源不断的资源。
玄族从来都不是善茬，通过宫渊那件事儿，早就应该知道，除非是有利可图的东西，他们才会去做。
“如果没有什么利益可图，他们不会去帮老二的。可惜的是，老二为了这个皇位，他已经开始不折手段了，宁可借助外来的力量，也要把老大拖下水，这样的人，怎可为君呢？”
皇帝说完，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冷意。
“这……”王公公思考之后，顿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这一次，他更希望司命他们赢。
昨日司命确实也入宫了一趟，他带来了最真诚的谢意。如果皇帝能够帮他，他就把司氏族人安顿在大夏国，往后玄族没有司氏。只有大夏国才有。
而且司命也可同意联姻，他提出来如此有利的条件，自然是打动住了姬雄。
所以今日，司命一定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因为司命若是得到了，非但是司命，还有司琪也成为了大夏国中最有潜力一个。
故而，皇帝今日的安排，表面上看是在维护着整个庆城的安危，可实际上这些埋伏的高手，随时都可准备出动。
除了司命这边。
冷凝霜那边的谈判并不顺利，因为俞乘风不再，俞乘风的人自然不可能加入到他们。
不过俞乘风不在，也避免了一种情况，他会加入布天澜那边的可能。
……
空旷的街道，除了一干人等，就没什么人在走动。
但是不远处的一家客栈，却传来了悠扬悦耳的琴声，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人过去。
布天澜大老远的就瞥见了，一个酒楼的阁楼上，就有司命的踪影，他在弹琴。
至于布天澜周围那帮人，纵然不必用神识也能够感应得到。
才一见到，瞬间就涌起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不过司命却好像不受任何的影响，依旧怡然自得的弹琴。
“装模作样！”符清源说了一句。
凌霄疑惑道；“空城计？”
司命的身边只有一个司琪，除此之外别无他人，布天澜虽然能够感觉到周围有强者的气息，但是酒楼里却是没有。
“有点意思！”布天澜禁不住勾了勾唇。
“符道友，不如你陪我一起上去会会他？”
布天澜邀请符清源，符清源自然欣然应允。
可是司音道：“这恐防有诈。”
“没关系，人已经进入到了他们的范围。就算现在想要离开，恐怕对方也不会愿意。”
布天澜也确实想要和司命单独聊聊，所以安抚了司音之后，就和俞乘风一跃而上。
刚好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司命的身边，司命的琴声没有停止。
不过多了肃杀之意。
司琪在一旁盯着布天澜，在看到了她手中的那柄剑。
心里头五味杂陈。
“国师大人，真有雅兴，不过我终究只是一个粗鲁的剑修，你这琴弹得我听不大懂，岂不是浪费了？”
琴弦拨动间的肃杀之意，修士都能够感觉得到，布天澜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她还是十分放松的坐在了司命的对面。
她看到了司琪，在盯着自己，她也朝着司琪友善的笑了笑。
司琪看到了她的神色，反问道：“难道你不感觉到惭愧吗？”
“惭愧什么？”布天澜又问。
“你父母做的事儿，你不应该感觉到羞耻吗？你甚至还夺走了属于我的东西。”司琪的眼眸里头氤氲着愤怒。
她应该沉着冷静的，但是她恼怒布天澜的轻松自在。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也说了，是我父母做的事儿，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至于你的天赋，正是我今日想要说出的原因。”
司命的琴声戛然而止。
他盯着布天澜，布天澜也盯着他。
“如果我说，你妹妹的天赋从来没有丢失，你信吗？”布天澜说道。
司命的眸光古井不波。
布天澜笑了笑：“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真相……”
她把事情，从凌霄了解到的全部情况，全部都说了出来。
她说出来之后，却也表示。
“我其实也不大喜欢，别人强加于我身上的东西。如果你们说服得凌霄愿意，让他重返司琪的身体我当然没什么意见。”
布天澜说完之后，特意看了看司琪和司命，不过俩兄妹，好像表情都有一些凝固。
尤其是司琪，得知自己的天赋并没有那么高强的时候，她没有失去天赋，只是她这些年懈怠了一样。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司命也不相信。
“司琪，把你的剑拿出来。”他让司琪拿剑。
司琪从背后，拿出了十二把剑，然而十二把都是断剑。
每一把剑的磨损程度都很厉害。
“这是司琪，这二十多年来，练剑练出来的。她无时无刻都在修炼当中。”
他言外之意是在愤怒的质问，他妹妹如此努力，怎么可能现在才到这个程度？
当初有的天赋，如今平平无奇，当初布天澜没有天赋，如今却背负着云女剑，大杀四方。
她的天才之名，已经悄然传开了。
缥缈阁的风云阁又添新人。
这才多久的时间，她若是当年有这般天资的话，纵然比不过轩辕烈，也是轩辕家族之中不可或缺的绝顶天才。
就像宫渊一样，宫渊不用纯阳真体这个能力，他依然还是天才，炼丹方面的天才。他在青云宗依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就要问你妹妹了？你妹妹天生缺一魂，剑魂弥补了她的那一魂，所以她的神魂看起来十分的完整。纵然你们去观察，依然无果，也便是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剑魂虽然选择了你的妹妹，但是你的妹妹不曾开启这个天赋，也是因为她少了这一魂。所以，她努力多年，又心有不甘，心魔丛生又无法与剑魂做到真正的融合。于是在痛苦当中，修为难以进展，不过她已如今的年纪，能达到程度，确实有些令我佩服。”
布天澜看到了那十二把断剑，心中也确实有些好感。
她对于努力又勤奋的人，难免会看重一些。
“你可真的是胡说八道！”司如意怒不可遏。
她到现在已然是听不下去了。
原本司命让她听一听，布天澜的看法，她就说不要。
但是如今看来，何止没有这个必要。
从一开始，听她说话就是一个错误。
司如意的出现布天澜并不十分意外。
但她还是说道：“司琪的另一魂缺失，我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如果能够找到了另一魂，既解除了她的心魔，也能够找回她真正的天资。如今还为时未晚。”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司如意就此分出了一个神魂，像是一个鬼魅一样包围在布天澜的身边。
“化神分身？”
符清源警惕了起来。
司如意这是随时准备和她同归于尽。
底下的司音他们见此，顿时皱起了眉头。
“布天澜，今日纵然我死，也绝不会让你安然离开了。”
司如意做到了这个地步，让布天澜着实意外。
“你是她娘？”她问司如意。
司如意气恼：“放你的狗屁！”
“你不是她娘，你牺牲这么大干什么？”
她有些奇怪的看着司如意，不过司如意神魂顿时就把布天澜包裹了起来。
只是布天澜也分了一魂，甚至还分出了两魂，与之相对。
一时间司如意愣住了。
“这个东西不是只有你有！元神爆炸，是不可逆转的，但我想，你辛辛苦苦修行了这么多年，才到化神期，还不知道自己修行的尽头在哪儿。你当真甘心，就这么元神爆炸吗？如果你真愿意这么做，选择跟我同归于尽，那我今日倒也没什么话可说。”
布天澜当然也看出来了，司如意跟司命司琪她们之间关系非同一般。
司如意几次三番为司琪做事儿，比起司命的认真程度也不遑多让。
司命好歹是司琪的哥哥，而司如意，说白了她只是一个远房的亲戚。
不过司琪她母亲去世的早，她也算是司如意带大，非要说她娘，也算是一个养母了。
感情深厚之余，当然对布天澜这样“夺走司琪天赋”的人，肯定是深恶痛绝。
“今天不管你怎么说，你都休想轻易地离开这儿？”
“司命，如果你有胆量，我可以请你去我的识海一观，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你有这个胆量吗？”
布天澜这个时候没有理会司如意，她看着司命。
她眸中澄澈无比，却也冷请无比。
他问司命有没有这个胆量。
司命却反问道：“为什么你不愿意逼出你所说的那一剑灵呢？”
布天澜道：“他有神智，我不一定逼迫得了他。如果你肯劝说的出来，我无话可说。他现在都能够听到你我之间的对话。”
司命闻言笑了。
“好啊！”
司命突然的同意，让司如意有些惊讶。
“司命，你疯了？”
“我也想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儿。”司命对司如意道：“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比我更希望琪儿没事儿了！”
他温柔的看了一眼司琪。
司琪此刻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
这一切似乎不是按着他们之前所说的走。
又看着布天澜若有所思的模样，司琪便阻拦道：“哥……”
司命收回了目光，对布天澜说道：“我已经敢了，你敢不敢？”
布天澜放松了神识。
司命知道布天澜的神识比同等级的修士，神识强大的多了。
大约有化神期神识的实力，但是他也是化神期，更重要的是，他修道，他的神魂比更加的凝实而强大。
“天澜……”符清源提醒布天澜。
布天澜摆了摆手。
她好像跟司命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两人当即入定。
此时很多人看着这一幕，倒是有些不解。
不管是两边的高手前辈，还是皇宫里头派出来，都十分疑惑。
“怎么现在还没有打起来呢？”
“这好像没我们什么事儿啊。”
“不对，他们这是在神识交流吗？”
布天澜的神识比司命想象的还要强大一些，布天澜的识海之中已经开了。
她放松了心神，等着司命的进入，依稀之中司命好像看到了另一方面天地，在那一个小天地里头，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朝着他望了过来，他也看到了盘旋着的那么多的剑，像是形成了剑阵。
刹那间，他的神识突然出手了。
而与此同时，司如意也出手。
符清源早料到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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