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兽人。”赫伦希尔德笃定地说道，“如果你见过真正的兽人洞穴，就不会好奇为什么我能下此定论。”
接着，她给林余简要介绍了一下绿皮兽人的特征。
传言说，兽人是巨人们的血脉后裔，血统可以追溯到霜巨人和火巨人，然而这些巨人其实地位和神明差不多，而且在二者之间，还有普通巨人。
普通巨人呆傻痴愚，思维简单但逻辑极为混乱，毫无常理可言，它们常年游荡在群山边缘，无意识地摧毁村庄掠夺牛羊，或者吃掉迷途的樵夫，在某些地方，普通巨人也被叫做食人魔。
普通巨人之下，才到兽人。
兽人们比起巨人，更像是兽化的人类，他们并不愚蠢，但也不聪明，或者说，他们有脑子但不喜欢用。
兽人从出生开始就沉浸在战斗和厮杀中，它们的战斗从襁褓中开始，在兽穴中持续，一直厮杀到战场上，直到死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维京人的战斗风格倒是十分相似。
不同的是，维京人在战场或决斗场上的战斗是为了‘荣耀之死’，最终目标是进入瓦尔哈拉，然而兽人没有神灵的信仰，它们厮杀的唯一目的就是厮杀，杀戮的最终目标也只是杀戮。
由于无节制和伦理限制的疯狂繁殖，只要资源充足，一个兽人巢穴可以迅速成为一个地区的祸患。
若是给他们数十年时间，兽人部落就会扩展到恐怖的规模，山林沼泽的食物不足以满足需求之后，它们就会成群结队劫掠城镇和村庄。
对，劫掠，这一点又和维京人出奇的相似。所以在诺德和安贝克的某些地区，一直有民众会将维京人叫做北方兽人。
然而，最大的不同在于，维京人很少进行无故的杀戮，他们需要奴隶，但兽人不需要——被兽人劫掠的村庄不会有任何活口留下。
因此，剿灭兽人巢穴是所有人类的共识。
即使是敌对的国家，在发现聚居点附近的兽人巢穴时，都会尽弃前嫌，一起全力出兵围剿兽人。
幸好，这儿的兽人并不像故事里那样，会驯服狼群，打造铁器，甚至操控魔法。他们战斗的唯一武器就是尖牙利爪和简单的木棍石头。当然，对于劫掠而来的人类武器，它们也十分喜爱。
好家伙，又是和维京人很像的地方。
随着全民皆兵的联合清剿，很快，人类居住点周围的兽人巢穴被围剿殆尽，只剩下深山老林里的一些族群，它们偶尔成群结队出行骚扰人类，但不会构成巨大的威胁。
听到这儿时，林余举起手。
“是这样的，赫伦。”他点点头，“一般来说，如果你想清除杂草，却只是将其割断，而非挖出根茎，来年春天，它就会再次发芽……你懂我意思吧，我觉得，那些兽人肯定在酝酿阴谋，比如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军压境。”
“呵呵，你的担心是对的。”赫伦希尔德笑道，“但如今的兽人们若是想要进犯诸国，只有两条路，越过米斯嘉德王朝，或者越过无尽之海，坏消息是，兽人并不会造船，所以他们其实只有一条路。”
“ 米斯嘉德王朝的建立，其中一个很大的目的就是为了遏制兽人的入侵，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幅员足够辽阔，足够强大的伟大帝国，才能让人类在诸界都有一席之地。”
说着，她看了林余一眼，“作为人类，你对大陆的知识还真是浅薄。”
“哪能和你比。”林余打了个哈哈，“多和我说说不就好了。”
实际上，他记忆中有这些内容，但是不去刻意回忆，也不会想得到。
“所以，不是兽人，会是谁？”林余将话题牵扯回来，问道，“我回来时留意了周围的积雪，除了我的脚步外，没有任何别的痕迹。”
“不清楚，或许是矮人？侏儒？”精灵耸耸肩，一挑长矛，“我们去看看吧，有我在，不会有危险。”
“咳咳……”
林余干咳两声，少女，知不知道Flag是不能乱立的！
……
探秘前要准备好装备，这是冒险者们的至理，为了保证战力最大化，林余将雷霆胸针丢给了赫伦希尔德，后者虽然对领主随手拿出魔法物品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但胸针入手的瞬间，她还是瞪大了眼睛，嘴也张成了‘O’形。
“这……这是哪儿来的？”
“捡的。”
“……”
赫伦希尔德将好奇压进心底，别上胸针，随手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矛，只觉得无比得心应手，以往的高难度动作都变得轻松写意。
而且，目前她还只是个‘女武神候补’，等到成为真正的‘女武神’，效果还能加倍！
林余则背着长剑，手持钢斧。
这些天砍树太多，斧子熟练度比长剑都不遑多让。
别墅建成还有一半时间，两人顺着林余之前走的路，很快便赶到山洞边，路上的大多数时间是精灵拉着林余前进，有了雷霆胸针，她在山路上如履平地，轻松写意。
靠近洞口时，两人都感到那股明显的热风。
“没有臭味，不可能是兽人。”精灵耸耸肩，“你需要冷静一些，领主大人。”
“咳咳，我不是安全第一考虑么……”林余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子。
冷静下来，他才注意到，这热风确实不像是居住地的风，带着一股淡淡的粉尘感。
赫伦希尔德没有犹豫，点起火把，率先进入洞穴中。
“不是，你这样太莽撞了。”林余感觉跟上她的脚步，“要里面是个煤矿洞，你这火把一点不就炸了么。”
“没炸呢，别慌。”
林余觉得，将胸针给赫伦希尔德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她现在自信心极度爆棚。
不过一路倒也没有什么异常，火光映照下，石壁闪烁着浅浅的亮光，显然经过打磨和处理，而且，从狭窄的入口进入后，内部通道越来越宽敞。
越过一个拐角，他们来到一个大厅内，墙上那个，显然是人工制作的器物。
赫伦希尔德熟门熟路地将火把凑上去，点燃了这个附在墙壁上的火炬桶，那些不知道放置了多久的油脂滋滋作响了两声，火焰缓缓升起，照亮了这个宽敞的大厅。
“嘶，好家伙。”林余倒吸一口凉气。
视野所见之处，累累白骨散落，少说也有数十具，林余注意到，这些骸骨身材矮小宽大，如果不是胖孩子，那只能是传说中的矮人。
“是矮人。”精灵仔细观察片刻，点点头，“被杀死的，骨骼有断裂的痕迹，还有些尸体尸首分离，既有利刃，也有钝器，总之，是一场屠杀。”
他们的目光齐齐投向大厅后部那个洞口。
温度越来越高，两人脱下厚重的大衣，带好武器，轻装上阵。
看到如此之多的尸体后，赫伦希尔德收起轻视的心情，长矛倒背，将紫衫木长弓拿在手里。
“走吧，都到这儿了。”林余咽了口口水，握紧斧柄。
“嗯。”
精灵依旧走在前面，虽然林余心中颇有些大男子主义作祟，但考虑到和精灵战斗力的明显差距，他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后边，等待对方指令。
赫伦希尔德的脚步放慢了很多，她单手提着火把，捻着一只白羽箭，另一手拎着长弓，随时准备挽弓射箭。
但依旧平静。
两人很快来到另一个更加宽敞的大厅，点亮火炬后，林余愣了下——这儿没有骸骨，只有几座怪模怪样的建筑。
一座漆黑的平台，一座圆形的拱顶建筑，还有一道石槽引出。
“铁砧？”
林余摸了摸平台冰冷僵硬的表面，再用手中的钢斧敲了敲，听到熟悉的金属嗑击声后，他愣了下，顺着平台看过去，巨大的铁砧浑然一体，到处充满了敲打的痕迹。
他扭头看向那座拱形建筑，意识到这可能是个熔炉！
“这是矮人的锻炉？”赫伦希尔德也发现了这件事，讶异道，“难道说，这座岛以前是矮人的地盘？天呐，居然会有住在海岛上的矮人！”
在她印象中，这群胡子比个子长的家伙们，对大海的态度极为厌恶，根本不会考虑出海冒险这种事。
林余则在考虑其余的事。
有矮人的熔炉，代表着可能会有矮人打造的作品，最差也应该有冶炼好的原矿才是。但这片大厅中空空荡荡，破烂的木架上原本应该摆放着武器，此刻却不翼而飞。
精灵倒是在满地的破烂杂物中找到个铁杯，十分沉重，豁了个口，有着大片锈蚀痕迹。
“太古怪了。”林余又扫了两眼熔炉，感到异常不解，“这熔炉为什么会在地下。”
“很奇怪么？”精灵问道，“山体内的熔炉不是矮人的特色建筑么。”
“我知道，但亲眼看到，我还是觉得这很不科学。”林余解释道，“我们冶炼铁矿的时候，需要一直鼓风，你知道吧？”
精灵点点头。
“因为燃烧需要空气中的某些物质，这些东西的量是有限的，所以需要通过鼓风的手段增加它的量，但是在这地下……地下熔炼铁矿，难道不会缺氧而死么？”
精灵眨了眨眼，表示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林余也不在意，示意她继续前行。
“继续去前面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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