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你没事吧!”周乾急得一脑门冷汗。
“嘿嘿,没事。”包子居然还乐呵呵的。
“货款两讫,小伙子,咱们回见喽~”老板冲着两人摆摆手。
“呸!”周乾才不想跟他再见,用力拉起包子的胳膊,“快走吧!”
包子这回没再反抗,乖乖地跟着周乾跑开了。
“包子!你真是笨啊!那人肯定是个骗子!枪的准星动过手脚,客人永远打不中的!要不然他做生意不得赔死!你以后可别再上当了!”
一路上,周乾气乎乎地抱怨。
要是以前,包子肯定跟他抬杠,死不服输。可现在,他却笑呵呵地乖乖听着。
看到包子反常的模样,周乾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到了家,包子还紧紧跟着周乾,像只缠着主人小狗狗。
周乾皱皱眉,指着不远处包子家的大门,说:“你先回家吧,等写完作业我再找你玩。”
“好。”包子应了一声,这才向自己家走去。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周乾只觉得说不出的古怪……
沉默、乖巧,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听指挥的包子?
那还是真正的包子吗?
周乾在小院里里支了张桌子,趴在桌前写作业,可是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啪啪啪”,有人敲门,周乾抬头一看,原来是包子妈妈。
“阿姨,有事吗?”
“小乾,包子今天在学校闯祸了吗?”
“没有啊。”周乾摇摇头。
“他有没有跟人打架?”
“没有。”
“那……难不成是在哪撞着头了?”包子妈妈又问。
“没有啊,包子到底怎么了?”周乾问。
“这就怪了……”包子妈妈一脸担忧。
按以前包子的性子,他回家肯定不会安份,又是开电视又是吃零食。今天,却乖乖打开书包,掏出作业写起来。
包子妈妈一开始还开玩笑:“哟,儿子今儿个转性了?”
“嘿嘿嘿。”包子头也没抬,憨笑一声,专心地在本子上写着。
包子妈妈走过去一看,这才发现,他根本不是在写作业,而是在纸上乱画。
“你这臭小子!”
包子妈气得抽了他一巴掌。
要是搁以前,包子非跳起来嗷嗷叫,可现在,他却只是害羞地笑笑,挠挠头皮,低头看向某处。
包子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崩溃了,“老天爷!你多大了!还尿裤子?”
原来,包子“写作业”写得太专心,连厕所都忘了去,直接尿在裢档里!
妈妈气得直骂,他只会嘿嘿傻笑,以往猴精猴精的眼睛,现在却像是对不准焦似的盯着空中,就像……一个丧失思考能力的空壳。
“该别是在哪里撞到头,傻了吧?”包子妈妈担心地直搓手,“不行,我得带他去医院看看!”
“阿姨……”
周乾想起那个可疑的小贩儿,想告诉她,可包子妈妈已经风风火火地跑出院子了。
“奶奶!奶奶!”
周乾再也坐不住了,跑进堂屋,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奶奶。
听说包子居然把一条魂抵成五颗子弹打枪玩儿,奶奶气得破口大骂。
“糊涂蛋!真是个糊涂蛋啊!”
“奶奶,包子的魂真的被拿走了吗?”
“那个人八成会使邪术啊!”奶奶用拐杖把地面敲得咚咚作响,“我看,这事医院也没辄,还得去找林先生!”
周乾后悔极了,早知道,说什么也得阻止包子啊!
事情正如奶奶的预料。
医院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包子能吃能喝,能跳能唱,除了反应有点迟钝,老是傻笑,身体一切正常。
“医生说让查个脑CT,唉,老天啊,查一查就要一百多块钱,还不一定管用。你说这医院,不是尽坑人嘛!”
包子妈妈唉声叹气。
“医院大夫是管治病的,包子本来就不是病,是丢了魂,大夫当然治不好。”奶奶替包子妈拿主意,“先去给林先生看看吧,真不行,再查那个什么‘闹喜蹄’。”
……
就这样,托拉机“突突突”,载着一行人又进山了。
到了林振英的小院门前,周乾突然有一种奇妙的预感——
自己身边接二连三发生怪事,该不会要跟这个地方结下不解之缘了吧?
林振英还是那副神气的打扮,让人一看就心生敬仰。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又遇到什么倒霉事,他脸蛋子上一块乌黑,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
而且,出来招呼客人时又踩到一坨鸡屎。
周乾刚想再提醒他一声,就见这高人不愧是高人,脚下踩着杰克逊的太空步妖绕转了个圈,鸡屎不动声色就蹭干净了。
奶奶让周乾又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林振英听完,摸摸下巴。
“那个人很狡猾,他没有骗人,却避重就轻隐瞒了事实。”林振英向众人解释:“三魂中,胎光主神,失之则死;幽精主灾衰,失之则病;爽灵却主智慧,这世上的弱智患者,多半都是爽灵出了问题。”
包子妈妈一听眼眶都红了:“我儿子可不能变成白痴啊!”
奶奶也问:“包子丢的魂还能找回来吗?”
“这事,有点棘手。”林振英两道粗粗的浓眉挑了起来,“那个人,不是用邪术强行勾走孩子的魂,而是以天地为证,订了‘契约’,是孩子亲口把魂许给了对方。”
“包子!你个糊涂蛋啊啊啊~”包子妈哭天抢地,“你也不想想,都说三魂七魄三魂七魄,肯定少了哪一个都不行啊!”
“大叔,你救救包子吧!”周乾的眼睛也有点红,他一直在自责没有早点阻止包子,“你肯定有办法的!”
林振英摸摸周乾的脑袋,“我只能试试。”
林振英在院子里布置起来。
一张长桌铺上黄布,镇上香炉,点上红烛。
林振英问清了包子的出生时间,掐指换算成生辰八字,用毛笔沾了红色的朱砂写在黄裱纸上。
写完、收笔。
林振英从怀中拿出一方小印,绕着烛火转了三圈,盖在纸上。
周乾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得他这套动作流畅自然,赏心悦目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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