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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安小说网 > 提刀的她不好惹姜禾辛忱 > 第101章 逼问
 
护着她?听闻姜迟这话, 沈年毫不在意,“我已经见过无咎, 他最后说, 天意不可违。”

谈及自己的生死, 沈年声音平静,可下一句又转为悲愤, “你就是为了我能够活着,才隐瞒了姜禾的身世,一手铸成了这一切?”

这话如何能应?姜迟毫不犹豫, “不, 我做这一切是为了姜禾能早日练成卷云袖。”

“所以一开始, 你就让我跟你一样,舍弃了姜禾?”横在脖子上的剑垂下,沈年忽然哭了,两行清泪划过眼角,一路往下,慢慢地与脖子上的红色相遇。

“如果一切无从更改, 如果你会问我的意见, 遵从我的决定, 我宁愿陪着她好好生活二十年,而不要蒙在鼓里, 活上千年万年。”

“夫人,你应该能理解我,如同你希望流儿活着, 我只希望你能活着。”

“哈哈……”沈年一边大哭一边大笑,“我是能理解你,可是谁来疼惜姜禾?斩断接天链,对她来说,就是条死路。”

最后一点距离,姜迟快步走过,一把握住了沈年的手臂,大声说了句,“总要有一个活着。”只是自己在夫人与女儿之间,选择了夫人。

人群中,脸色苍白,本想走出来的铸剑,听见这句话生生停了脚步,极力隐住身形。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他要藏起来,假装自己不知道一切,才能出其不意,才有机会。总要有一个活着,他希望那个人是姜禾。

总要有一个活着,言外之意,总有一个会死去。沈年踉跄了一下,“是啊,总要有一个活着,你说我的命能换姜禾吗?”

姜迟眼眶发红,“不能。”

人群里,不知谁低估了一句,“如今看来,姜迟没有一统江湖的心思啊。”

“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有人顶了回去。

“不论如何,他手上沾染了几条人命,是真的。”

一波三折,索西征早就被大量的信息怔住了,从最初发现姜禾只是养女,到如今的身份揭开,如果换做自己,会如何面对?

抬头看看人群,没有姜禾,他忽然有些为她庆幸。有个背影看着比较眼熟,像是铸剑,然而不待确认,身边的钟情忽然叫了声“怀远!”

钟怀远满心的仇恨被人群中的一句“沾染人命是真的”挑起,只见他拔剑起步,身形极快,“姜迟,拿命来!”

沉浸在过去,眼前只有沈年的姜迟充耳不闻,等感受到杀气,剑已经到了身前,他抱着沈年,一个旋转换了位置,把本就受伤的背留给了惊鸿剑。

反应过来的沈年,只听见身前的人一声闷哼,还是会心疼。软绵而闪着寒芒的流光下一瞬就卷上了惊鸿。

沈年迅速与姜迟转换位置,看清眼前人,哼了声:“原来是你。”

一击即中,正想乘胜追击的钟怀远,眉头紧锁,面上有些急躁,“你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杀!”

沈年气极:“就凭着这把惊鸿剑?”多年积压在心中的苦、怨、恨迅猛生长,终于破土而出,沈年轻音很轻,却字字带血,“杀人夺剑之辈,果然教不出什么好儿子!”

这大概是活了千年,沈年说过的最恶毒的一句话,做一回恶人,竟然如此爽快。

她的这句话其他人没听见,却足够钟怀远听得清清楚楚,“你什么意思?”

沈年继续道:“铸剑公子宽大为怀,嘱咐流儿不得报仇。可是你爹,抢了惊鸿剑,他做了什么?”

“你胡说!”钟怀远吼出这么一句,手中的惊鸿剑爆发出极大的攻击力,躲开流光的缠绕,直刺沈年。

沈年不闪不避,嘴角扬起一抹笑。

一切只在瞬息间,“夫人!”姜迟只来得及拉住沈年,避开要害处。沈年胸前瞬间一片红,嘴角的笑像一朵不败的花,与胸前的不断往外流的血遥相呼应。

人群中的铸剑捂着嘴,把那一声“娘”压下喉咙,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往前。

见沈年受伤,姜迟慌乱起来,“夫人,你忍住,我这就带你走。”

齐老三再次提剑:“想走,没那么容易。”北地双煞、韩老二、赵小五也围了上来。

被沈年几句话,心中涌起疑问、迟疑的钟怀远,忽然反应过来,一剑划在雪地,溅起的冰渣,气势恢宏,“姜迟的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钟情心头有些挣扎,不知要不要阻止弟弟,只是道,“怀远!算了。”

秦悠剑指姜迟,话却是对钟情说的,“情姐姐心胸宽广,我却不能。”

“师妹,危险!”

“大师兄!”秦悠怒视索西征,“你还是我的大师兄,昆仑派的首席弟子吗?敌人当前,不闻不问,现在还要阻止我?”

索西征之前出手挡住钟怀远,秦悠看得分明。在北地对姜禾手软,如今又对姜迟手下留情。她越来越看不懂大师兄了,为什么到了此刻,他还是把姜禾看得那么重?

索西征看向秦悠,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变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师妹?

见四人牵扯不清,琼南三怪瞅准时机已经跟姜迟打了起来,而北地双煞直攻沈年,只要拿到流光剑,他们才不管姜迟到底死在谁手里。

钟怀远一把推开钟情,“姐,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庄主。”

惊鸿剑的加入,让先前已经受伤的姜迟体力渐渐不支,又要顾及沈年,一时间又被刺了好几剑。

“一、二、三……”铸剑目视前方,心中默默数着落在姜迟、沈年身上的剑,手握成拳,内心的挣扎达到了顶峰。从娘能不能代替姜禾的时候,他就明白,娘存了死志。此刻自己要走出去,只会加速她的死亡。

就让她以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好了。铸剑忽然抬手掩面,不忍再数,再看。

且战且退,姜迟抓住沈年,一个起落,就到了悬崖边上那颗标志接天链所在的树旁,并肩而站,看着即将到来的刀剑,沈年忽然笑了。

“姜迟,我沈年这辈子,做过最好的事,是嫁给了你。”

“我也是。”能听到这句话,姜迟想,他就算是此刻死,也无憾。

“可我做的最差的一件事,也是嫁给了你。”沈年偏头看向姜迟,“你后悔吗?”

姜迟一剑挡开北地双煞的剑,瞬间与沈年换了位置,刀锋剑雨,他已经没有空隙回答沈年的问题。

沈年跌落在地,没有任何抵抗力,姜迟回身挡在她身前,同沈年一起看向北面茫茫的雪原,有风从悬崖那边吹来。

夏黄泉在客栈里找了一遍,无果。心中有些担忧,铸剑不会被人掳去了吧?想到这里,夏黄泉又找了好几条街道、巷子。

“黄泉,怎么在这?”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发现夏黄泉忽然停了下来,出声的人正是辛忱。

夏黄泉喜出望外:“教主。”快速说明了情况,又补了句,“姜禾,年城你熟,找一个人不难吧?”

熟悉?当然熟悉,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她都熟,前面再走几步是黄大娘的包子铺。对了,黄大娘应该还裹着冰雪,站在门口,维持着把包子抛出的姿势。再走几步,会遇见卖莲蓬的方老伯。

冰封当日,自己能逃出来,有他们俩的功劳。

举目四望,半年多过去,年城依旧维持着当日的样子,只是街道上的行人是一个个冰雕,见她回来,不会说“是禾公子呀!”,也不会散发出温暖的气息,或送她点什么,或拖住她寻求帮忙。

姜禾道,“不难。”以前铸剑每次受伤她都有所感觉,当下至少是安全的,她这个哥哥呀,真是不省事,不听她的话,能把好好的安排折腾得千疮百孔。

“我们分开找,黄泉你往西边,辛忱往东,半个时辰后在此地回合。”

夏黄泉不疑有它,道一声“好”利落地往西边去了。

姜禾走出一段距离,有些无奈,回头对着身后的人道:“你应该往东边。”

辛忱看着眼前伸手就能触摸到的姑娘,慢慢地道,“驱赶马车,斩断接天链,你说不可能等到准备好了才去做。”

对面手指东方的姑娘,忽然放下手臂,点了点头,像极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果然,自己瞒不过他。

“所以,你要往北去?”

姜禾再次点头,已经不敢抬头看辛忱。

“我呢?”平静的语气瞬间染了情绪,有了微妙的起伏,“应预言,遵父母之愿,救手足苍生……你打算把我安放在哪?”

姜禾抬头看向辛忱,不知道该怎么说,忘记我这话何其不负责任,又何其残忍。

黄大娘还在门口站在,不远处是坐在地上的方老伯。姜禾走向了旁边的一颗大树,冰雪消融后,老树有些枯败。

只见她伸手扯下一根树枝,拇指般大小,长约五寸,双手握住,使用内里开始打磨手中的树枝。

待树枝变得圆润光滑,取指尖血滴入其上,一记“行云流水”,血瞬间渗入了树枝,零星点点,长出一朵姿态流转的红莲,含苞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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