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笑着的倩嫔吓得哆嗦，她扑通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夜明轩脸色阴沉，“朕与王后才经历失子之痛，何时容你一贱婢在此胡言乱语？”
倩嫔跪伏着不敢抬头，脸色愈发煞白，“臣妾一心感激王后娘娘，才不小心说漏了嘴，实在是无心之过，求陛下娘娘恕罪！”
“朕看你是得意忘形了吧！”夜明轩冷声道，“倩嫔有孕在身，就少些走动操心，即日起就不必出来了，好好留在你宫里养着。”
倩嫔身子一歪，瘫坐在地上，王上这是打算将她软禁着，直至生产啊！
“陛下！”她眼中含泪，抽泣着恳求，“臣妾知错了，求陛下……”
然而夜明轩并没有看她，“来人，将倩嫔送回寝宫去。”
宫人们带着倩嫔离开，在场所有宫妃脸上的表情除了幸灾乐祸，更多投向我的目光带着讨好、或是若有所思。
可我却始终紧盯着倩嫔离开的方向，刚才她转身的时候，她看着我的眼神是那样怨毒，让我想起毒蛇发起进攻之前的眼睛。
夜明轩拉起我的手，低声问，“朕如此处置可好？小锦莫要为此事心伤。”
小锦，这个称呼如同钢针，刺的我周身一跳。
我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我没事。”
他笑着说，“小锦放心，你我还会有孩子，朕一定会好好弥补那孩子的。”
好好弥补？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我的孩子还未出世就受尽折磨而亡，到头来，孩子的父亲还要用这般施恩的语气，说什么弥补！
我腾地站起来，垂着眼帘匆匆道，“我吃饱了，这里闷热，我想回去休息了。”
说罢也不等夜明轩反应，我头也不回的走出水榭。
我怕自己再这么停留下去，会忍不住发疯质问他。
就算再有孩子如何？就算他弥补又如何？我的孩子永远不会是当初那一个，在我腹中死去的孩子，他再也回不来了！
回到钱坤宫，我把自己关在寝殿中下令谁也不许进来，然后将我陪嫁的箱子都翻了个底朝天。
这段时日来，我越发想知道自己十六岁前都发生过什么事。
一定是于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否则阿兄为什么瞒着我只字不提？翠青又是讳莫如深，听我提及，就是一副要命的闪躲表情。
直到日暮时分，金色的余晖洒满大殿，可我并没觉得有丝毫温暖。
我瘫坐在一堆狼藉中，我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找到答案？
我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大概要变成一个疯子，一个偏执的、悲伤的、看不见前路，也找不回归处的疯子。
天色渐渐昏暗，我忽地站起来，动作轻巧地翻窗而出，我从钱坤宫的角门离开，走得很快，并没被任何人发现。
冲动之下出了门，我又不知道该去哪里了，找阿兄吗？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告诉我真相，就算我再去问过，又有什么用呢？
我漫无目地的走着，路过八角亭，突然听见里面传出两个人的对话声。
“王后究竟是什么身份，她与萧绵之间有何关系？”
“陛下这问题，倒是让微臣惶恐了，阿锦是我花弥一族的女儿，哪儿能与南陵萧家的嫡女扯上什么关系？”
我不由站住了脚步，亭子的窗户都关着，我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可我能听得出，这两人是夜明轩和花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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