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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安小说网 > 余韵当时月光 > 第一百六十章 宫中宴请(三)
 
  夏竹溪已然被方才的事闹的有些摸不准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了,不过看邓元霁的模样此番宴请上必有大事发生,她坐在此处很有些食不知味。长福方才被那一通闹剧惹得也有些不大高兴,她知晓今日的宴请不会这般顺利,却没想到会闹的这样难看,邓元霖坐在一旁神色漠然好像对一切都不关心似的。

  今上还想接着此次宴请将信国公府和卢玦之事定下来,即便出了些不大愉快的插曲他也并不预备将此事延后再议,他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青梓此次受了很大的委屈,这也是卢玦年纪轻做事太过急躁的缘故,一听南疆出事便乱了方寸。”今上清了清嗓子云淡风轻地开口,仿佛一切只是个误会,甚至绝口不提国公夫人,叫人听起来倒觉得卢玦是个忠心报国的而非故意陷害皇室宗亲之人。

  高青梓嘴角含笑,自顾自地饮酒像是听不见今上说话一般,话已出口自然是再不能停下,“自然,信国公的先夫人也是再其中起了些作用的,她与王府素有仇怨,又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蒙骗卢玦威逼他作出那样的事情来,如今国公夫人已逝也算是伏了法。”

  高青榭想过许多种大事化小的理由,倒是没想道今上会如此直白,连面子都不想做,他忍不住笑出声,滇王妃轻咳一声斥道,“怎么这样没规矩。”

  “实在是听了觉得好笑没能忍住,还请伯父不要与侄儿一般计较。”

  今上尚未开口,滇王妃紧接着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高青榭看今上一眼,高声回道,“卢玦设计陷害青梓,故意泄漏我父的消息引人刺杀,桩桩件件都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尚未查明,这般情景下,伯父金口一开,将罪责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又将卢玦说成一个不谙世事被人利用之人,这不是在给我们说笑吗?”

  夏竹溪这才算看出来,高青梓他们今日来就是预备将事情闹大,今日宴席上几乎全是宗室高官,今上想在今日将事情一锤定音却没想到高青梓他们也想在今日将事情解决,她看向邓元霁,却见他一副看戏的淡然模样,想必此事他们是早就商议好的。

  “竖子无理。”滇王妃轻飘飘地开口训斥了一句,她站起身来向上座两人一福,“青榭自小在南疆长大,凡事都要论个是非对错,如今到了京中难免有些失了规矩,还望看在他年幼的份上宽宥他。”

  滇王妃一番话说的今上脸色难看,声声句句都在用他方才的话讥讽他,还说的叫他无法反驳。他做皇帝实在做得太久了,久到已经习惯了说一不二,忘记了那个和他明争暗斗的滇亲王府和越恭王府都不是什么好拿捏摆布的,即便他现在面对的只是王府里的两个孩子。

  皇室之间的争吵,在座的众人倒是都不敢贸然开口,长福眼见着又要吵起来看向皇后一眼,却见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

  “此事尚未查清,证供中也尚有许多不同之处,今上方才只是说了些早已查明的事情并无包庇之意,滇世子实在太过急躁,误会今上了。”江尚书站起身来,像是要给今上圆场,可这话听着却总不像那么回事。

  “由此说来,此事应还在刑部手中,尚在详查了?”高青梓像是终于听得累了,一开口就替刑部揽了活计,其实此事早已搁置,就等今日将案子草草了结,只是方才那样一说,若是强行将案子揭过只怕在场的言官不会这样轻易罢休。

  今上没成想今日会被逼到这种地步,到底是自己有些草率了,咬着牙回道,“此事自然还在刑部手中详查。”

  高青梓并未想过就这样了结,他向高青榭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地走到江尚书面前,“辛苦江尚书查案,本世子这里有份礼要赠予尚书大人。”

  他抬手拍了两下,即刻有人捆了一位穿着随侍衣裳的人被拖了上来,除了下巴被卸掉浑身上下也有不少深深浅浅的伤痕。夏竹溪猛然看见有人被拖上来也是吓了一跳,入宫要经过层层检查,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讲人带进来的,邓元霁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掌,“无事莫怕。”

  “这是滇亲王府刚抓到的和那个泄漏我父行踪的人里应外合的随侍,现下送给江尚书去审。”他隔着帕子将那人的脸抬给众人看,“泄漏行踪的那个还被关在滇城用草药延命,恐怕活不了多久,这一个可是青梓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抓到的,尚书大人看好他,可别叫他自尽了。”

  高青榭将那人的脸抬起来时,私下就有人在窃窃私语,高青梓环视一周,指着一位武将问,“你方才在说什么,说的大声点。”

  那人暮然被点到也是一惊,他算是这里面官阶最低的人了,明明众人都在谈论此事偏偏点出他来,他觉得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今上看他有些畏缩的模样也很是不满,“你一个武将,扭扭捏捏的是个什么做派?”

  “此人看着眼熟,像是信国公身边的人。”他这话一出就叫人倒吸一口凉气,众人皆知滇亲王府中的大部分随侍都是宫中拨下去的,纵使有旁人安插的眼线倒也不奇怪,可这人偏偏是信国公身边的,这就不能不引人多想。

  先前只说国公夫人为一己私仇才设计高青梓,如今可说不大过去了,信国公身边的人大多是从军营里挑出来的,即便不是军营里的也决不会听从国公夫人指使,信国公怕是脱不了什么干系。

  “人有相似,或许是下官认错了也未可知。”

  “不,大人没认错。”高青梓大步向前,扯起那人的衣袖,他的手臂上赫然刺着信国公府的刺青,这样的刺青在军中并不少见,若遇征战,战后清理战场,大多靠着受伤的印记分辨敌我,这样的印记当是武将们都认识的,“与他互通消息的那人手上在同样的位置倒是没有什么印记,不过却有一块烙铁烫伤的疤痕。”

  高青梓从袖袋中掏出一方正的木盒,“盒中是搜他屋子时搜出的书信,跟在滇亲王身边的那个沿路留下记号,此人借着回乡探亲的由头偷偷跟在后面,等着时机成熟在将消息透露给卢玦。”

  他将东西交到江尚书手中,“是真是假,尚书大人带回去同卢玦对质便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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