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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安小说网 > 丁七郎高尊 > 第68章
 
大才子道:“那蜈蚣珠却还有一样功用,因为那些蜈蚣本来就被江东蛇王养成了天下剧毒之物里头的毒物,若是有一个珠子放在房中,管保方圆三十丈之内决不会有老鼠虫蛇之类的东西。”

俞文照道:“那些珠子原来对我们真没有什么大用,先放在一边罢。看白无邪和鬼郎中能弄出些什么名堂来,那些东西在他们手里总比在我们手里用处大些。”

大才子道:“是,下午我就叫人把余下的蜈蚣珠全给他们送去。”

俞文照又道:“现在你差不多也算是好了,不要脸和三只脚的事情也完了,因此,你们几个人在谷里这些时间,一面要盯死了各大门派的举动,千万不能再被他们暗算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你们试着把谷里头那些老弱伤残的人和想要安定下来的人设法安排出去,叫他们离开这里,却做些小小的生意,隐姓埋名过了这一辈子算了,银子我们现在总算不少,发给他们的钱也一定要够他们用。”

屠还原一怔:“老大,你这是要做什么?”

俞文照叹息道:“这事我以前没跟你说过,却跟不要脸说过的,我的意思是现在忽必烈已经一统了天下,不出几年必然能治理得天下清平,汉人纵然想要起来造反,只怕我这一辈子都未必能见得到成功,过一两年,我们的大仇就差不多能全都有了了结。那时候不但忽必烈不可能还把兵权放在我手里,就是谷里的人也都未必肯再打打杀杀。我们不如早些着手,安排好他们的后半生,叫他们能成家的人尽量的成个家,我们想方设法安排他们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一辈子算了。”

屠还原呆了一会,点头道:“这事情,还是老大想得深远,你说得不错,这些事总要及早安排才好。”

俞文照道:“你以为这些事只有我才想过么?不要脸和有眼无珠也跟我提起过这事。现在外面的事先由老子出去打个头阵,先杀杀那些王八蛋的威风再说,余下的事,交给我们差不多也都够用了,实在是人手不够,老子还可以叫鞑子兵帮忙。各大门派再是有胆子,老子谅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跟蒙古人叫阵,这些事都很好办的了。”

屠还原看了大才子一眼,道:“老大,总之我们还是要小心才是,那些家伙虽然不怎么样,但总也有些小花样,我们再也不能在阴沟里翻船了!在忽必烈那里,我想来想去,也还是好聚好散的为是,我们没必要跟他玩什么猜疑顾忌,那些兵马本就是他的,我们还给他还能算是我们知机而作,他自然也不会能轻易惹我们。”

大才子道:“老大,这事情我和贼砍头的他们看着办就是了,毕竟这些孙子总也算不容易,他们吃的苦也够了。他们将来的生活,我们再不能让他们吃亏。”

俞文照忽地道:“还有,你们去把小音和阿秀两家的人都先接进来,这时候老子也听到外面有风声说起我们曾救过两家人,老子总不能叫自己老婆的家里人受苦!知道了么?”

大才子脸色一变:“这个么,下午我就叫吸血鬼和丁高天去走这一趟,怎样?”

俞文照点头:“他们两个去我最放心,只是丁高天腿上被蛇形如意剌伤了,不要紧么?万一要动手,他能不能行?”

大才子道:“这你放心,他虽也用脚踢人,但他最善长的却是用剑,他的剑法,只怕便是武当掌门都未必能胜得他过,何况还有吸血鬼在一旁照应!”

屠还原道:“丁高天这小子机变也可以,他吃不了什么亏的,老大放心就是。”

俞文照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现在在晋地敢跟鬼愁谷作对的人,只怕还没有生出来,但小心些总没有错。老子跟你们说这么多,是因为老子决定明天便要动身到江西去。”

大才子怔了怔:“你明天就要去?”

俞文照点头道:“不错。既然你们要叫丁高天去接阿秀小音她们的家里人来,你叫他后面跟来追我们就是。”

大才子沉吟了一会:“老大,丁高天的剑法如再能有几场交手,便能重新突破,更上层楼,既然你明天要动身,那么我看就不用他去接阿秀小音两个妹子的家人了,我去找苦瓜脸罢!”

“苦瓜脸不用你找,就自己答应了!”石掏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到了门口,“老大,丁高天那家伙居然一剑就能将那江东蛇王剌杀于五步,剑法看来很快就能更进一步,就叫他跟你去,这样对他好处更大些。”

俞文照笑了:“很好,那么呆会你们就叫有眼无珠他们准备东西!”

一一八七星拱斗

蒙城北门上进来了一辆大车,穿城直过,并不停留,不一会便到了南门。

大车车辕上坐着个独眼汉子,手里拿着皮鞭在空中啪啪地抽着空响,那驾车的四匹马神骏之极,西山群盗早就得到了风声,于是便都在南门外十八里地等着了。

傍晚时候,群盗正等得有些不奈烦,总算踩盘子的小贼飞奔了过来:“点子来了,点子来了,各位当家的,叫合字们都准备好了青子开扒罢!”

西山群盗的老大叫作石敢当,点头道:“你小子差事做得不坏,很好,这笔买卖做下来,老子多分你一百两银子!”

那小贼大喜过望:“是是,只是那个车把式好像是个扎手货,大当家的待会可要罩着弟兄们些!”

石敢当冷笑:“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再是厉害,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了他不成!那车上的人肯定是鞑子贵族,叫那些小王八蛋嘴巴都给我用针线缝起来,若是走了漏了风声,老子可要把他剁成肉酱!秃子,你呆会也小心些,叫老三老四都盯紧了。就那四匹马,少说也值个上万两银子,跑了一匹马,你就莫怪我不讲情面了!”

那秃子却是西山群贼的老二,提了提手里的轧油锤:“大哥你怕什么,纵然那车把式不好惹,他们再强也不过五个人,咱们兄弟一伙却有五百多个。一百个打一个都打不过么?”

“来了!”不知谁嘘了一声,众人静下来,果然官道上传来的马蹄声和车轮辗地声。

石敢当道:“叫前面的看着鞑子兵,若是鞑子兵来了,就谁也不许恋战,赶快开溜!”

老四李老旺答应了一声。

恶人王到了扬州了。

因为恶人王非但没有半点的掩饰,反倒是大张旗鼓地招摇过市,徽境蒙城那一股连元兵都头痛的强盗头子居然坐起了轿夫,抬着用竹杆穿起的醉翁椅,石敢当、秃老二、皮大刀和李老旺四个头子非但全无了半点的凶横相,反倒老实得像是被狼群围截之下的小绵羊,头上都戴了一顶绿帽子,不过二月中旬,扬州城里没有半点的春意,反冷来了几场倒春寒,四个轿夫却只是穿了条短裤,身上兀自不住地流汗。

俞文照用狐皮帽子遮住了面目,在那抬椅前面两丈处是一个富家员外模样的胖老头子,那老头子胖得只微走半步,脸上的肉都在乱抖乱闪,老头子便是走几路都要气喘嘘嘘以歇上半天,此时双手高举了一根碗口粗的木头,那段木头和三丈长,上面挂个着一面大旗:“敕封自在侯鬼愁谷主俞”!老头子的手不住的发擅,却根本不敢松开。

抬椅后面是一辆马车,拉车的四匹马全是范自力送来的好马,车厢的门窗都是紧闭着,从外面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人,车把式的位子上坐的却是一个独眼汉子。

丁高天手里的皮鞭赶马的时候都只是在风中虚抽一下,但抬椅子的四个强盗头子却已被他打得连就算是在肚子里也不敢再骂了,石敢当低眉顺眼地,根本不敢作声,他那天和秃二四个人是亲眼见到这独眼毒剑的剑法之毒的,石敢当一身的横练功夫却连丁高天随手一剑都抵受不住,自己还没有倒下,丁高天一剑过处,竟然围住了他的三十来个小贼像是被放倒的草一般,其余的小贼们惊呆了,发声喊,全都跑了,石敢当四人倒也想跑,但却全被丁高天用剑尖点住了穴道。

丁高天向车内道:“小祖宗,这几个家伙不是好东西,居然主意都打到鬼愁谷头上了,杀了算了?”

俞文照懒懒地道:“不行。就这样杀了的话简他妈老子的直是太便宜他们了,叫他抬老子,老子在车里头正闷得慌,想要出来透透气呢!很好,弄把椅子叫这些孙子抬老子走路!”

四人一听得自己惹上的竟然是最近锋头强得令人发指的鬼愁谷中人,一个个更是惊呆了,连后悔都悔不出来,本来丁高天叫他们往东,他们便不敢往西了,丁高天却一路上只说四个家伙肚子里头在骂他咒他,四人更是大吃皮肉之苦,这一路抬着俞文照,除了打尖住店,在路上根本就不让他们有半刻的松闲,本来四个家伙也想要拿了俞文照作人质的,但他们看到这嘻皮笑脸的少年吃枣子时把大枣高高地丢到天上,那帽子罩住了眼睛,而自己四人脚下又不曾稍停,枣子却总是稳稳地落到他嘴里,根本没有一个落空的,于是有花样也不敢用出来了。

前面那个胖老头子,也是丁高天抓来的,丁高天在一个小城里头见那老头子指使着手下的家丁欺负一个卖菜的老太婆,实在忍不住便去管闲事了,俞文照自幼受苦无数,哪把一个老太婆的死活放在心头,任她哭得石人都要掉泪了,也只如不曾听见一般,丁高天动手时,俞文照心头还在暗暗地道:“这死老婆子,运气恁般好!”丁高天用重手法打断了那几个家丁的手脚,丁七郎却笑嘻嘻地拦在他面前,然后自己一把抓了老头子来作了掌旗的卒子。

老头子本来好几次都累扒下了,但俞文照却从他腿上割了几片肉,笑嘻嘻地丢到他自己嘴里,逼得他吃下去之后,老头子再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了,本来他还指望家里人报官来解救自己,但追来的官差们一见了那抬椅上的少年时,就像是见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般的老实,一个个脸色煞白,非但不敢提要人的话,一个个还打躬作揖说自己地面不靖,竟然还要侯爷为这些小事费心,实实在在地感激小侯爷除暴安良了起来,老头子被打得半死,见状几乎眼珠子都掉出来了,总算知道自己倒了大霉,于是老头子也就死了心。

看到了旗上的字之后,扬州的武林中人无不惊骇。

丁高天坐在车上,旁若无人,突地喝了声:“停!”

老头子抱着那截百来斤的大木头早就没力气了,却总是怕身后小魔王逼得自己生吃自己的肉,一路上根本不敢说话。

石敢当四个强盗听了丁高天的停字,还没来得及反应,丁高天手里的马鞭鞭稍已是飞快地点着了四人的穴道,避人绕椅,认穴竟然不差厘毫,四个人早被他打处连在肚子里都不敢骂了,自然老老实实地不作声。

俞文照还是不揭开扣住了面目的帽子:“怎么了?”

丁七郎从车厢里探头出来笑道:“小祖宗,该吃饭了!你不是说在这里还要瞧瞧那高老一的小姐么?”

俞文照抬手要拿开帽子,却听得人群里一声厉喝,一道劲风已是向自己扑来。

俞文照的眼睛被帽子遮得严严实实,出手那人飞身一剑,凌厉无匹,眼见俞文照要中剑了,丁高天却拍手大笑:“好好好!这一剑正是武当正宗的七星剑法!”

原来那人是个年青的道人,这一剑出手,眼见丁高天无动于衷,剑尖已是递到了俞文照的心口,心里大喜,正发加力,却突觉手上一震,像是手里的剑剌上了铁板一般再也推不进分毫,他这才看见俞文照依然是被帽子遮着了眼,但左手拇指和食指却不知怎的已是拿住了他的剑尖。

俞文照右手揭开了帽子,轻笑道:“这是武当小天星的内力,这笔帐总还是要记到武当派头上的。不过你们债欠得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也不痒,多上几笔帐那也没多大的关系。”

那道人松手弃剑,一个倒纵落到地上,两眼兀自呆呆地瞪着俞文照:“你就是鬼愁谷的恶人王?”

俞文照手指一动,那剑柄已到了他掌心:“很好,老子本就有心要杀人立威,你送上门来,再好也不过了。老子叫你们看清楚老子是不是只能倚多为胜,这一着七星拱斗,老子还你!”也不见他作势,已经平空跃起,飞身一剑直取那道人的喉头,正是那年青道人刚刚施出的那一招七星拱斗。

那道人连连倒退,他身侧也伸出几柄剑来想要架住俞文照依样葫芦的这一招,俞文照冷冷地道了声:“找死!”

那道人退回自己师兄弟的圈子里,只道有同门出手,自己总不致于败在这一招之下,但自己同门的剑还没有伸手,自己突然就觉得喉头一痛,那道人倒下时都不知道自己怎的会中了这一剑的。

俞文照那一剑之快,快得无以复加,另外六个道人虽只都出了一招,但招式之间分进合击,紧密得很,俞文照手上加力,也不管对方出的什么招式,六个道人刚听得叮地一响之后,手上便是一轻,几是同时,喉头上已多了个血洞!

俞文照断剑杀人,快得没有人看得清,人见他重又回到了椅子上时,这才发觉七个道人都已张手舞脚,扑倒在了地上,六柄剑已断成了十二截,俞文照伸指头弹了弹剑,冷笑:“很好,你们都给老子看见了,武当山的杂毛先来行剌老子,若谁他妈的不服气,尽管上来!”

丁高天拍手大笑:“小祖宗,这些杂毛原来也只会这一手花样,看来我们去灭武当派,那也实在容易得很!”

俞文照道:“本来就容易。就算这里的人跟武当派的杂毛通风报信,让他们有了防备,老子照样也能叫那帮牛鼻子死绝。”

丁高天大笑:“是是,两位老祖宗,请到酒楼上吃饭去罢!这下面,只叫那傻大个子看着就是。”

丁七郎跳出来,径直走到七具死不闭眼的尸体前,踢了几脚,忽地怔了一怔:“这杂毛是殷开云的弟子,老子在封魔洞里见过他!喂!你小子认得老子么,老子就是丁七郎呀,你们不是要老子说出老子的老祖宗们藏起来的那笔财宝的下落么?你怎的不听了?”

屠还原淡淡地道:“你跟死人废什么话,上去吃饭,我还些事情要说!”

丁七郎恨恨地一脚踢得那道人的脑袋破开来,哼了声,转身走进了酒楼。

酒楼伙计们都呆了,一个个见了五个人进来,也没有人敢上前招呼,五人上了楼,楼上正在吃饭的客人连忙丢了银子在桌上,下楼走了。

丁高天走在最后,冷冷地道:“这里的好酒好菜全都做上来!”

几个伙计看着丁七郎一脚一个血印,连忙道:“是是是,小人们马上就送来!”

丁高天给俞文照倒第三杯酒的时候,长街一头乱蹄之声响起,丁七郎却全不在意,反笑嘻嘻地对丁高天道:“没事,你莫怕,这些鞑子兵,见了小祖宗还是只有打躬作揖的份。”

俞文照冷笑:“我才巴不得他们是来找事情的呢!”

兵马到了楼下便停下了,一人大喝道:“给我围住了这家酒楼!不许放一人走脱!于掌柜的,他们可是在楼上?”

只听了掌柜颤巍巍地声音道:“回江大人的话,他们正是在楼上!”

那个江大人冷笑了声:“这些凶徒,胆子倒不小,敢到我江都县里杀人,倒要看看他们仗的什么人的势力!”

丁高天眼里现出凶光,阴阴地阴着独眼,转头过去看着楼梯口,手按到了剑柄上。

俞文照道:“听这小子说话,中气竟也十足,想必是哪一派门下的的孙子了,很好。你上来!”

那江大人冷哼了一声:“鬼愁谷十三恶人的恶人王,好响的字号,好大的名头,居然敢到扬州来做案子,我江德通少不得要领教领教!”

脚步响处,一排元兵上来列开了队,夹着一条道,一个元人武官服色三十来岁的汉子走了上来,丁高天冷冷地道:“小祖宗,这姓江的原来是少林门下,喂!姓江的,你可知道我们小祖宗是你们元朝皇帝御口亲封的侯爷,专管各地兵马调动,你怎敢有这样的胆子来得罪?”

那江德通冷冷地道:“好大胆的恶徒,居然敢来冒充皇上的钦差,拿下了!”喝声处,那些元兵矛头齐刷刷地指住了桌边的五个人!

俞文照笑嘻嘻转过头来,拍掌道:“好,好,好!你小子当真有一套,你明明知道丁高天所说的不假,只不过是为了要帮少林寺报仇,就想来个装糊涂,妙极,妙极!你认不认忽必烈给老子的这个侯爵都不打紧,反正老子也正想要杀些人来立威。姓江的,老子听你上楼梯时的脚步声,想来你少林寺罗汉拳,达摩拳这两样功夫必定是十必精通了,居然敢不知死活到老子面前来找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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