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珠吓得不轻。
她一把扯过孙蔓娘，直勾勾地看着孙蔓娘：“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孙蔓娘重重地打开赵明珠的手。光脚不穿鞋的，更何况她手上还有赵明珠的把柄，孙蔓娘在赵明珠挺直了腰杆。
“哦？你做了什么心里应当清楚得很，还需要我一一说明吗？”孙蔓娘冷笑道。
赵明珠没有心情跟孙蔓娘帅嘴皮子功夫：“孙蔓娘，你但凡还有点脑子，就不要再我面前耍这些花招。现在可是你兄长入狱，与我有何干系，退一万步讲，就算有干系，你也别忘了，我可是瑞王侧妃，而你呢？呵。”
赵明珠的话戳破了孙蔓娘的心思，她脸色有几分难看。
“你让我兄长做的事情我都清楚。你赵明珠可真是好样的，撺掇我兄长弹劾你父亲，当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现在可好了，我兄长被皇上以‘祸乱朝纲’罪名打入大牢，择日问斩。赵明珠，你日子过得舒坦啊？”孙蔓娘语气嘲讽。
赵明珠没能从这些话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于是主动发问：“除此之外呢？这些事情孙韫亲口告诉你的？他入狱之后你可曾在见过他？他可否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连珠炮似的发问让孙蔓娘一时应接不暇。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考量，她不想告诉赵明珠那些信函的存在。直觉告诉她，那些信函还有大作用。
“当、当然是我兄长告诉我的，否则如此隐秘的东西我又如何知晓。我兄长入狱之后没有皇上的命令我见不到他。你也放心，我兄长暂时还没有出卖你，不过我听说这刑部的手段可多了去了，若是没有打点，我兄长吃了苦，怕是也是忍不住要告发你。”
孙蔓娘一开始语气有些不自然，但一想到能从赵明珠那里拿来好处，她便又理直气壮起来。
赵明珠算是听懂孙蔓娘的意思，话里话外都是想要谋财。
赵明珠心里有些乱，眼看着快要到了楚钰回府的时间，她只想快点将孙蔓娘打发走，于是皱着眉开口：“你想要多少？”
孙蔓娘一听有戏，双眼顿时亮了起来。于是暗中打量了一番赵明珠身上的穿着打扮，略加思考，便给了一个价格：“二百两纹银。”
赵明珠咬牙：“孙蔓娘，做人莫要太贪婪。”
孙蔓娘冷哼一声：“二百两能打点几个人？刑部那种地方，你以为是菜市场买，几两碎银就能打发？更何况我兄长的俸禄也没有了，我孙家全家上下喝西北风吗？”
“我根本没有这么多钱！”赵明珠低喝。
孙蔓娘轻啧了一声：“赵明珠，做人要厚道，你这全身上下加起来可是不止二百两了吧？更何况当初你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好不气派，全天下的人都看在眼里，现在你在我面前哭穷？你从手指缝里漏一点都不止二百两！罢了，你若不想给，自然有人想要。”
说罢作势要往门外走。
赵明珠无可奈何，恶狠狠地拔下头上的簪子和手上的玉镯：“看好了，这两样加起来可是超过二百两，你嘴最好给我严一点！还有，莫要再来找我！”
孙蔓娘笑眯眯地收下赵明珠的簪子和玉镯。看到赵明珠龟裂的表情，她心里别提有多舒畅。在赵明珠面前，向来是自己低伏做小，何时腰板这么硬过。
她吹了吹簪子和玉镯上面不存在的灰，惬意地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兄长的事情一天不解决，我可就是一天不会放过你呢。”
说罢孙蔓娘也不做纠缠，扬长而去，留下赵明珠一人留在原地咬牙切齿。
楚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赵明珠独自一人闷坐在会客厅，一时有些好奇：“怎么了？”
赵明珠一时不察，没想到楚钰这么快回家，慌忙调整了表情：“无事，刚才见了未出嫁之前情同姐妹的手帕交。”
她心中还是有些后怕，还好孙蔓娘走得快，否则还真不好跟楚钰交代。
楚钰听闻此言皱了皱眉：“那为何不让她留下来用膳，若传出去，旁人岂不是认为我瑞王府连一顿饭都舍不得？”
赵明珠僵了僵，慌忙解释：“妾身自然是三番邀请了的，只不过那手帕交家中还有急事，妾身自然不变强留。”
楚钰点了点头。
赵明珠慌忙挽着楚钰的臂膀：“王爷公务繁忙，回来何必还要担心这些小事？不若去妾身那里用膳，妾身今日给王爷炖了鸡汤。”
用膳的时候，赵明珠几次欲言又止，想要从楚钰那里套话。
楚钰察觉到了赵明珠的反常，停下筷子：“有话便直说，吞吞吐吐，让人吃个饭也不安生！”
赵明珠急忙赔不是，而后小心翼翼地发问：“王爷，最近朝中是不是有个叫孙韫的人……激怒了皇上？”
楚钰皱眉：“朝中的事情你打听什么？还有，你如何认识那人？”
听出了楚钰语气中的不快，赵明珠连连摆手：“王爷莫要误会，妾身并非有意向王爷打听朝中的事情。只是那孙韫的妹妹，就是之前妾身对王爷所说的手帕交。今日她登门拜访，就是想求着妾身能再王爷面前说说好话，好让她兄长早日沉冤得雪。”
“什么叫‘沉冤得雪’？那白纸黑字可是写的一清二楚！”楚钰不耐烦道。
“白、白纸黑字？”没想到还有这一茬的赵明珠心中不安，“什么白纸黑字？所为何种罪名？”
楚钰看了赵明珠一眼，有些意外：“她来求你办事，竟连事情的详细过程都没有对你说清楚吗？”
赵明珠讪笑：“不曾。”
“那孙韫，一身文人的酸腐气，写了几首辱骂父皇的诗，父皇气不过，把他打入大狱。”楚钰斜睨了赵明珠一眼，“你可有答应那孙韫的妹妹什么？”
赵明珠只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心中有些暗恨，差点就被孙蔓娘欺瞒住了，只可惜那一个簪子一个手镯。
听到楚钰的质问赵明珠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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