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成喜不自禁，那不正是自己的皮包嘛，找了半天原来在自己的大衣兜里，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他连忙将皮包捡起来，打开仔细数着，钱、手机、车钥匙，包括最重要的房本和借条都在，谢天谢地，他总算是放了心。
赵红玉和领班对视一眼，乐呵呵也跟着进了洗手间。
“咦，老板，这个皮包是你的吗？”
杜文成仰仗着有赵红玉在，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嗯了一声：“是呀，现在已经找到了，你去忙吧。”官不大，官架子不小，杜文成不愧是体制内的公务人员，有模有样。
赵红玉说：“原来在这啊，行了，那谁你去忙吧，我跟姑爷爷说几句话。”
金海岸是海川市档次最高、规模最大的一家洗浴中心，享受完保健，还可以留下来住宿，即便是388快餐也有这个服务项目。既然客人要留下来，领班当然没话说。
赵红玉将杜文成拉到休闲椅里坐下，掏出烟来给他点着，吹牛逼说：“姑爷爷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你别怕，只管报我的名字，别的地方咱不敢说，海川这一片尤其是南关地头上，就没有我赵红玉摆不平的事。”
杜文成连连点头，只当句玩笑话听，他毕竟是五十的人了，社会阅历在那摆着，而且又是正科级干部，遇上事根本没必要找混社会的小青年替他出头，今晚这种情况只是个例罢了，主要还是怕丢人丢脸。
“行啊红玉，我看你是个做大事的料儿，对了，今天这事……”
“你放心姑爷爷，我保管不跟第二个人说。”
杜文成听完哈哈大笑，不过马上又不住地摇头叹气。
赵红玉问他这是怎么了，杜文成说道：“真是晦气啊，那臭骚货弄了个假冒的杜蕾斯，上面破了个大洞，他妈的，你可得帮我找找那个领班的，务必让那骚货把避孕药吃了，我怕她以后赖着我，哎，我大大小小也是个领导，怕出事。”
“哦这样啊。”赵红玉突然大惊失色，问道：“姑爷爷，你刚刚说那套子破了？”
“是呀，米粒那么大一个洞，也怪我操之过急，没仔细看就给用了。”不愧是领导，操之过急这个词用在此处，还真是切切。
赵红玉嘟哝着：“这下可麻烦了，麻烦了。”
杜文成不解的问：“没事吧，只要让那女人吃了药，肯定怀不上，再者说我年龄也大了，不像你们年青人有活力。”
赵红玉皱着眉头说：“姑爷爷，我不是担心这个事，要是那女的敢赖上你，看我不扒她一层皮下来。”
“那你的意思是……”杜文成心脏噗通噗通跳着，看赵红玉这表情，貌似不是什么好事。
赵红玉说：“我曾经有个好哥们，他就很爱这一口，每天都出来找乐子，而且他那个人有洁癖，还很多疑，每次办事之前都得仔细检查。结果有一次跟你情况差不多吧，操之过急就忘了，于是就发生了‘漏洞’事件。起初他也没当成什么大事对待，结果一周之后身上就开始发痒长疙瘩，一个月之后，哎呦喂，整个人都没法看了，烂啦！”
杜文成脸一下子变得铁青：“染上病了？”
“对呀，艾滋！”
“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我都说了，是我曾经的一个好哥们，死啦。”
杜文成听完，只觉得血管猛烈膨胀，心口窝一阵绞痛，喘气都有些困难了。像他这个年纪的中年男人，尤其是在体制内工作了半辈子的男子，身上难免患上慢性病，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然后就是并发症糖尿病啦、心绞痛啦、心律不齐、冠心病什么的，总之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富贵病，大部分小领导都有，反倒是官越大越不多见。
“死啦？他……他是在……在哪家染上的？”
赵红玉凑上来，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根子，说：“就是这里。”
“啊……咯……咯……”杜文成两眼一翻，噗通栽倒在地。
赵红玉慌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姓杜的竟然如此经不住吓唬，怎么这就晕死过去了。
“来人呐，快快快，死人了。”
隔壁房间里鲍强还等着听笑话呢，结果听到赵红玉大喊死人了，他急忙披了条毯子就往这边冲，过来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抽搐的中年男子。
“这咋回事，是不是犯了羊癫疯。”鲍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也只能瞎猜。
“别管了，快打120叫救护车，我估计是高血压，真他妈胆小，一吓唬就犯病。”
金海岸的工作人员也赶了过来，他们有应急的保健医师，虽然洗浴中心死人的事不常见，但每年也会遇上那么几次，尤其是中老年人患有高血压，进了温度太高的桑拿房或者见了太漂亮的女技师，瞬间血压升高，就有可能导致休克。
保健医生跑过来，捏了半天也没用。
“送医院吧，血压太高了，250！”
第二天，凌云峰早早的起床，先给慕容羽打了电话，把昨晚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我先去李局长那边拜访一下，中午他请客，你记得过来。”
慕容羽笑道：“你跟李局长吃饭，我去不合适吧，估计人家一直都把你当准女婿看呢。”
“你就别笑话我了老婆大人，中午别忘了啊，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慕容羽说：“好的，上午刚到公司，马上就要过年了，一大摊子事等着处理，你下午哪也别去，过来陪我加班。”
凌云峰说没问题，挂了电话，然后打车去公司，先开着自己的奥迪。都一个多月没动地方了，他原本以为奥迪肯定成了泥丸子，结果一看，竟然锃明瓦亮，简直就像是新的一样。
他正好奇呢，就见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老汉，一手提水桶，一手拿抹布，嘴里哼着小曲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
那是郭大爷，五年前凌云峰刚来慕氏集团做暑期工的时候，就跟郭大爷一起值班。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奥迪肯定是郭大爷一直帮忙守护着。
凌云峰眼角一片湿润，感动的差点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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