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既然咱们想得一处，那婶儿忙完店里的活计就给你捎信儿。”程李氏此时哪里还像姜云暖刚进门时那般凶悍，看那眉眼弯弯地就是一个慈祥的老母亲。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果然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至理名言。姜云暖心中腹排着，脸色却面不改色地客套：“成，那婶子，我就先回去等您的消息了。”
“伙计，送姜小姐。”
“得嘞～三位请，当心着台阶～”
“云儿，你和掌柜的商量了什么事儿，如此神秘？云儿，你对为兄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难事儿瞒着我？唉，你生性单纯，哪能算计得过这些生意人啊！”刚出程家铺子没几步，就听陆砚语气焦急地说着。生怕姜云暖被人骗。
“没事，哥哥。我已经及笈啦，是非黑白我自己能分清。而且骗人这种事儿，只有我骗别人，暂时还没人能骗的了我。”姜云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陆砚眼中是个什么形象。一会担心没吃没穿，一会担心被人骗，一会又觉得秦家人欺负她，秦墨配不上她……敢情在陆砚的眼里，姜云暖不论什么模样，都是一个十足的小公主！
“那你为什么自己只做了两身衣裳？这马上都要入冬了，没有棉布衣裳，万一着了风寒可怎么办！”
“上帝佛祖玛丽亚……”姜云暖真的很想对着天空大喊一句，能不能来个人把我哥带走？
“佛祖我知晓，那上帝玛丽亚是什么人？”
“……，哥，你看看我如今这副模样，我是要减肥的！衣裳做多了穿不了多久就没用了，你说是不是浪费钱？还不如留着银子买些吃食补补身子，你说对不对？”
听到姜云暖这样说，陆砚的脸色稍微缓和了许多，只是对她说的减肥，还颇有微词：“云儿，你如今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是不是秦老四嫌弃你，你才想减肥？”
“哥哥，你真的想多了。刚刚在本草堂，许掌柜都与我说了，我这身子因为吃得太多，累积了很多看不见的病灶。只有瘦下去，身体才能变好。你不想我还没到享福的日子就死翘翘了吧？”
姜云暖拿了本草堂出来当挡箭牌，反正背篓里有一包赤豆薏仁之类的药材，陆砚不会不信。
“不许胡说。为兄今日起会更加勤奋，早日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我相信哥哥。走，咱们去买肉。哥哥在姜府，恐怕几个月都难得吃一块肉。今日妹妹我有钱，请哥哥吃顿好的！”姜云暖特别豪气地揽住陆砚的肩膀，痞里痞气的，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陆砚见状，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毕竟，这是十多年来，他们兄妹俩个第一次这么亲近。只是，娘说的对，到底云儿是个女子，有些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他的云儿，只需要这般开心得活着便好。
“容我细问一句，云暖哥哥姓陆？母姓？”陆七七跟在后头，突然开头问道。
“是。我听云儿叫你七姐，若是姑娘不嫌弃，称我阿砚便可。”陆砚看了看，跑到肉摊前的姜云暖，回头答道。
“好，那阿砚称我小七就好。恕我冒昧，阿砚和云暖的母亲不是这云集县城人氏吧？”
“小七此话何意？”陆砚盯着陆七七的眸子，好长时间才收回目光。
“我母族也是陆姓，说不定咱们还是本家。”陆七七直言不讳。
“我们的母亲只是邻县的普通商户。不过天下同姓是一家，小七这话倒也说的不错。”
陆七七的眼中难得闪过一缕深沉，这个陆砚明显就是在逃避她的问题。难道……
“哎，七姐，怎么样，我哥如何？”姜云暖其实刚刚都瞧见了陆砚和陆七七两人的“深情对视”。以为这二人是看对眼了，现下正以暧昧的眼神在这二人身上瞧来瞧去。
“云暖，别瞎说。方才只是我脸上有东西，阿砚好心提醒我罢了。”陆七七脸颊微红。
“噢……阿砚啊，哥，你们继续，我自己去逛。”
哥，连称呼都换了，进度挺快啊。
云儿别瞎说，只是个称呼而已。
哎呀，别害羞嘛，七姐很好，哥哥你很有眼光。
云儿，再瞎说为兄可要生气了。
“咳咳，七姐。我要去买些碗筷，棉花，皂角，牙刷牙粉之类的，不然咱们分开行动？一个时辰以后还在这里见面，如何？”
“好，正好我得去给虎子买些小玩意儿，咱们就分头走。”
说完，陆七七便加快脚速融入了不远处的人群中。
云集这个集市其实还只是个雏形。
除了一部分生活必须品要用银子买之外，还有许多东西支持以物换物。这也是人类最原始的获取资源的方式。比如，竹篓。
“老婆婆，您这竹篓怎么卖？”姜云暖的手工活极差，差到从小到大的手工课从来没有及格过。像这种精细的编织活，她一个月都憋不出来一个。
“小姑娘，我这竹篓卖不了几个铜钱。如果你能用一斤米与我交换的话，这个背篓你尽管都拿走。”老奶奶的脸上满是愁容。她那可怜的孙儿生了病才刚好，若是她今日买不到米回去，那可怜的孩子就只能吃草了。哎……
这个时代的米价是一斤十文，这反而与古华夏的南宋时期有些相似。老婆婆的这些背篓，如她自己所说，确实不值钱，至少要卖出五个，才能够买一斤米。因为多数人家对于背篓这种东西都能自产自销，用不着外出来买。像姜云暖这种国宝级手残党，真是稀有得很。
“哥哥，这是十文钱，你帮我去前面的米铺买斤米来吧？”
“为兄这便去。不过，钱就不必了，今日云儿也得让为兄表现表现。”陆砚笑着摇摇头，将铜钱重新塞回姜云暖的手里。
不过吃个茶的功夫，陆砚便拎着一个小布袋走了过来。“老婆婆，这里是我妹妹给你的一斤米。不过，竹篓我们要两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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