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的脸上一点波澜也没有，甚至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她的眼神充满冷漠和疏离，“顾董事长，你没做错什么，又何必要跟我说对不起？”
顾老爷子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忘。
虽然表现得这么冷漠，却一直对当年的那件事耿耿于怀。
“能不能坐下来，我们好好谈一谈？”他试探性的开口。
陆老夫人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见她始终这么冷漠，顾老爷子的脸色有些复杂。
“既然你能下来见我，就证明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阿芸，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不好，我只是想弥补当年对你所造成的伤害。”
陆老夫人像是觉得好笑，她冷笑一声，“顾董事长，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自恋？还有，谁说我现在过得不好？”她指了指咖啡店对面的公司大楼，“你也看到了，我有自己的公司，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再也不必假手于人，也不会再有人看不起我。”
这话说得，让顾老爷子很是心疼。
“当年是我不好，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我为我父亲对你说过的那些话道歉。”
陆老夫人眉心轻拧，“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我说过了，不用再为当初的事情跟我道歉，我现在过得很好。也不用跟我说弥补什么的，你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要怪，只能怪她输给了现实。
所以，后来的每一天，她都逼着自己跟现实妥协。
尽管她这么说，顾老爷子还是很在意。
“阿芸，你知道的，其实我的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分开以后，我也曾派人查过你的消息，得知你嫁到了晋城，原本想让自己释怀，直到后来，得知了你去世的消息。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忘了你。”
她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怎么也拔不掉。
原本是不愿跟别人提起的，直到看到了云楚楚所戴的那条沉香木的吊坠，才把他尘封了多年的记忆给打了开。
过去了这么久，早已物是人非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两个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陆老夫人的心没有半分触动，淡然道：“我之所以下来只是想告诉你，当年的事情我已经不在意了，也请你不要再耿耿于怀。以后，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见面了。”
眼见着她要转身离开，顾老爷子忽然开口道：“那你还记得当年我们的那个约定吗？”
他知道，陆老夫人一定没有忘。
他想和她故地重游。
闻言，陆老夫人的脚步顿然停住了，她的神色有些怔然，却并未回头。
耳边，逐渐响起两道青雉的嗓音：“阿良，等毕业了你就娶我好不好？”
“好。”
“那我们到时候就在这里结婚吧？我想让蓝天和白云作证，见证我们的幸福。”
那是在他们教学楼的顶楼，是他们当时最爱去的地方，在那上面，发生过很多事情。
以前，甚至在那上面养过一只小猫。
“好。”
他曾经和她约定，毕业之后就娶他。
可是，他后来却娶了别人。
婚礼那天，他穿着一身帅气的西装，一个人出现在了那里，身旁，却冷清无比。
他知道，他最终还是把她给弄丢了。
那天，他在那个顶楼待了很久很久，多么想看到她。
后来得到的，是她嫁给了别人的消息。
再后来，就彻底没了她的消息。
多少次，他在午夜梦回里梦到她，再看向身旁的这个人，有多么的后悔当初的决定。
陆老夫人原本一直告诉自己不在意，可是顾老爷子偏偏要一直提起。
她转过身，望着顾老爷子的眼神是那一脉传承的冰冷，“我忘了。”
顾老爷子显然有些不信，他有些着急道：“当初我给你发了短信，为什么不回？”
如果那天陆老夫人选择了和他见面，事情或许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陆老夫人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久久未开口。
顾老爷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告知道：“你知道吗？那天是我的婚礼，我从婚礼上逃出来了，鼓了多大的勇气和你发了那条短信。甚至想说，如果那天你来了，我就放弃一切，不惜和家人违抗也要跟你在一起。可是那天，我在那里待了很久……”
最后，还是被他的父亲找到，给带了回去，从此不让他再跟外界有任何联系。
陆老夫人原本冷漠的脸，忽然间变得有些复杂。
有件事，她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
现在说来，也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冷声提醒：“你别忘了，是你先说的分手，我又何必舔着脸去跟你见面？”
她的性子一直都是这么刚烈，得不到的，那就不要了。
以至于后来虽然嫁了人，受不了那相夫教子的生活，一个人远去了国外。
顾老爷子的眸色顿然沉了下去，试探性的开口：“明天，我会在老地方等你。这一次，你不来我再也不会走了。”
陆老夫人似不愿再理会他，语气清冷的道了一句：“随便你。”
她没有给他任何答复。
对待之前的事情，虽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样，顾老爷子却知道，她始终都没有忘。
如若不然，也就不会像云楚楚说得，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看着陆老夫人的背影越来越远，他的思绪也渐渐从回忆里抽离。
沉着嗓子对着身旁的司机道了一句：“回去吧。”
司机点头，看着顾老爷子走在自己的前面，那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刚刚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他都听了进去，没想到的是，那两个人居然还有这些纠葛。
哎，情字最伤人。
顾老爷子回去的时候，一直在想着明天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陆老夫人到底会不会来，但是他会一直等着她。
这天晚上，他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却依然精神抖擞。
他穿上了一套略显年轻的服装，好似自己并没有老。
而后，叫上司机，准备出门。
司机见他这副像毛头小伙子似的模样，不禁笑道：“顾老爷子，您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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