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全一向自诩了解顾清濯，可这一回他是真的没搞明白，不过明不明白的倒是没那么重要，他只要把顾清濯交代的事情好好完成就行。
江亦自从被提了一秘之后，办事也是越来越利落了，当即就继续跟团队扑在了这个竞标案上，即便只是完全纯粹的造势，也做得以假乱真，甚至比真的竞标者还要更好。
而另一边，顾清濯找到了赵岩磊私下聊这件事。
“你爸看上了郊区那块地？”顾清濯很直接的问道，他很少跟赵岩磊聊工作上的事情，因为赵家现在还是赵岩磊他爹话事。
“我只知道最近确实是在准备那个招标案，听说顾氏也有兴趣，怎么了？”赵岩磊贼兮兮的靠近顾清濯，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他，欠儿吧唧的说道，“我可知道你关系广，要是顾氏真的十拿九稳，你就给我露个信儿，我也好让我爹早点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
赵岩磊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心思非常细腻，要真是个真傻子，顾清濯也不可能跟他这么多年都是最亲近的兄弟了。
“那倒不是。”顾清濯笑了笑，捶了赵岩磊一把，“滚开点儿，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顾清濯跟赵岩磊见面，很少如此正经的聊生意上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这样的反应，因为顾清濯来找他聊这件事，本来就很反常。
“濯哥，你这样可真太让我伤心了，居然嫌弃我！”赵岩磊故意做出一副被丢弃的怨女样，控诉着顾清濯的心狠。
“我跟你说认真的。”顾清濯踢了赵岩磊一脚，脸上表情也正经了许多，“你爸要真是打算做这个项目，我倒是可以帮个忙牵个线之类的。”
赵岩磊一听这话，立刻摆手，说道：“我可是听说顾氏也要参与竞标的，你这是玩儿什么把戏呢？别逗了好吧！”
顾清濯笑了笑，满脸的高深莫测，其实就是幼稚心作祟，不管怎么说，赵家跟他的关系近多了，而且他跟赵岩磊十几年的兄弟，这个项目落到赵家手里，怎么也比落到秦禹那里好啊。
那天在顾宅吃饭，顾清濯刻意在老爷子面前提起这件事，除了试探，还有一点是因为这块地确实需要用到上面的关系，当然他要是想做，他自己出面也行，毕竟一路走过来，他也不单是靠着老爷子的人脉在外招摇撞骗，但问题的关键是，他不打算让顾氏做，这种事情，他再卖力吆喝就显得很莫名其妙，省得事后让人起疑，也影响他的人脉，所以用老爷子的面子，再把赵家推出来，就显得合理得多。
赵岩磊自知心眼儿手段狠劲儿，要比这些个，他跟顾清濯那就从来没在一个段位上，要不是从小的兄弟，顾清濯不可能坑他，就凭顾清濯刚才那个表情，他就早该跑路了。
“你别这么笑！”赵岩磊说道，“我打小见你这么笑就瘆得慌！”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我还能把你怎么着了？”
“我这是有自知之明，行了，今天不谈工作的事儿行不行啊，你想干嘛你直接找我爹谈去呗，公司的事儿我可不管！”赵岩磊赶紧声明。
赵家跟顾家的情况不同，赵家就赵岩磊一个，公司迟早是他的，但偏偏赵岩磊对这些事不怎么上心，虽然也在公司混着，但就是让人觉得不够认真。
顾清濯不是赵家人，没资格管这件事，虽说是兄弟，但只要赵岩磊开心就好了。
赵岩磊父亲后来又跟顾清濯聊过一两次，包括顾清濯还把上面负责这次招标的人引荐给了赵家，谈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把老爷子拉出来溜了一下，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很多事情点到即止就行。
顾清濯就是牵个线而已，至于之后赵家跟上面要怎么沟通，那就全看赵岩磊父亲自己了。
江亦把做好的标书拿给顾清濯过目，方案确实优秀，顾清濯的目光落在了最后的报价上，他想了一下，对江亦说道：“这个报价还要改。”
“顾总，我们研究过了，这个报价肯定中不了标，但也不至于显得顾氏没有诚意。”江亦解释道，叶全一早就跟她说过，顾氏这次没想着中标，但事情还是要做漂亮。
这个漂亮，自然包括了一个稳妥的报价。
“不，顾氏不需要诚意，这个报价，再减一个零。”顾清濯说道。
“减一个零？”江亦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过激了，她压了压自己的情绪，说道，“顾总，要是减一个零，上面的人看到只会觉得顾氏根本就是在胡闹，这会影响顾氏的形象。”
“这样做不是给上面的人看的，他们也根本就不会看我们的标书。”顾清濯十指交握，看向江亦，问道，“上回让你拉进团队、却又要防着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这个人是当初叶全清理公司中秦禹留下的眼线时，故意没有拔掉的一个暗桩，江亦当然也知道那人有问题。
“都让他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偶尔会透露一些让他知情，但他经手之后，我都会重新再过一遍的。”江亦说道。
“好，这次标书的报价修改之后，一定要落到他手上，我要确保他知道顾氏的报价。”顾清濯吩咐道。
他留下这个眼线，就是为了把某些消息传达到秦禹那里。
有时候你能看见什么东西，完全取决于人家想给你看到什么东西。
“记得，一定是要在中标结果出来以后，再让他看到。”顾清濯补充道。
江亦只能猜到顾总是想让秦禹那边知道顾氏的报价，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却想不明白了，毕竟她只负责公司这边的事情，顾清濯更多的私事都是叶全在处理。
招标会如约举行，顾清濯甚至没有本人亲自出席，顾氏是江亦带着团队出现的，从交了标书之后，这个团队几乎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
秦禹在旁边远远的看着，看到江亦的反应，他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看来传闻说顾清濯跟上面的人见面是假的咯，否则顾氏怎么可能是这种样子。
既然这样，那这块地最终必然会落到他秦禹手上，秦禹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安心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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