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全民公敌，郑锐立马想到了两个人选，忍不住揶揄道：
“比如蒋浩和周严，他们俩能力出众，是最被副县长你器重的。他俩完全可以兼任五个副局长的职务，我看不如把‘荣誉’两个字去掉，直接让他们当副局长吧！”
“或者喜欢的话，连我的位子也可以拿去，完全没有问题！”
闻言，蒋浩和周严低下头去，默默承受别人的冷眼和嘲笑。从他们被程博光选中，而不知进退地答应下来后，平静的生活注定会被打破。如今他们只有连个选择，跟随陆扬，王或亡。
“郑局长说的哪里话，我不是特意强调过了吗，局长级别的人不能动。”程博光被嘲笑的面红耳赤，讪讪答道：“不及格的人数太多，我不能不顾全大局，全部清洗，那不现实。”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郑锐的目的达到了，脸上不掩饰地露出笑容，双手抱肩，站在一旁，继续戏弄着程博光。
法不责众，是他一开始便想好的招数，故意带领上百号人摆烂，看看程博光能怎么办。再加上前面激将法的铺垫，使程副县长不能装成冲冠一怒的样子，不考虑后果地胡作非为。
程博光想了想，无奈道：“事实如此，我的改革方案也该与时俱进。这样吧，不及格的人暂不做出惩罚，名字登上黑名单，在接下来的实战训练中，如果仍表现不佳，再新账旧账，一起处理。
“好，我赞成，文韬武略都不行的废物，也不配留在我招商局。”郑锐鼓掌赞成，笑得很是开怀。通程博光第一回合的争斗，他占据人和，保住了全部的中层干部，招商局的权力框架暂时不变。
不过程博光并非轻言放弃之人，他有后手。略一思衬后，马上说道：“但是纪律已出，那些不遵守规章制度，肆意妄为的人，也应该受到惩罚。”
“我宣布，所有考试不及格的中层干部，全部自降半级，成为代理主任或科长。接下来的实战招商，如果表现得好，官复原职，乃至升迁。若是表现不好，直接我滚蛋，把位子腾出来给有能力的人做！”
该规定，并没有实质地改变什么，但也算是一点点蚕食、稀释招商局固有体系的关键一步。又因为是在县长职责范围内，郑锐不好说什么，轻轻点头，表示赞成。
“其次，我要的余下三名荣誉副局长，今天依然任命。曾经那些反对我的人，你们等着看吧，接下来的半个月，凭借特殊的身份，他们将会在招商谈判中立下赫赫功劳！”
程博光的第二步走计划紧随其后，始终不忘在招商局安插钉子的打算。
听到这里，郑锐的笑意更浓了，且蕴含了更多的讽刺意味。他的眼睛眯成两道月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和蔼慈祥的大叔跑出来了……
“第三步，明天开始，你们分散出去给我招商，注意向局里汇报进度，时时刻刻保持联络，听从我的指挥！”程博光又玩出了新花样，招商大数据，统一调度，统一帮助手下出谋划策。
陆扬吸一口冷气，沉思道：“有意思，没想到他肚子里竟然也有点东西！”
“唉，可惜败局已定，不管怎么折腾，也终究长久不了。估计他很快会被逼得退出招商局，到时我们又会恢复原有的局面。即使他灵光乍现，想出再好的招数，由于之前臭棋下的太多，注定于事无补。”
穆若依在一旁，给出个非常中肯的建议。她平时默不作声，一直冷眼旁观，却看得比谁都更加透彻。
“嗯，是啊，不过好的地方，依旧值得我们学习。”陆扬轻轻点头，眸子里闪过一缕光芒。
另一边的程博光则开始点将，装模作样从合格的三十几张试卷中翻看人数。不知内情的人们全部以为他会选择陆扬，但是他没有。
“侯镇，顾启明，于海，你们三个，是招商局新任的荣誉副局长，以后要履行好职责，和同事们和谐相处，切不可轻狂高傲。待遇等级，保持不变，以后表现优异，可以优先提拔。”
三个人作为三个不同部门的中层领导，属于天资中上，无功无过可以稳步提升的那一类人。无一例外的，他们都非常年轻。
在程博光看来，年轻人跟自己有共同话题，聊得来，且一个个野心不小，循循善诱之下，可以作为生力军，搅和郑锐的布局。
吸收了蒋浩和周严的失败经验，这次他没有找除了好控制以外一无是处的无能之辈了。
陆扬看透了他的心思，忍不住暗暗发笑，打趣道：“领导，你发现没。他以为自己牺牲了一部分绝对控制权，那三个人便可以起到奇效。实际上呢？他所谓的控制权，根本是个笑话。”
“不然的话，怎么连‘一无是处’的蒋浩和周严，他也没控制住，投靠到我们身边了呢？”
穆若依有些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注定控制不住新任的三位副局长呢？”
“很简单。”陆扬一指四周：“你看观众们的反应，是不是和上次任命荣誉副局长时，截然不同？”
定睛看去，见众人各异的目光投在那三人身上，却没有多少议论。从个别演技不好的人眼中，穆若依甚至发现了‘果然是他’、‘老子早知道了’的肢体语言。
她一惊，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他们三个，是郑局长的人……”
“嘘，慎言！”陆扬伸出食指，堵住她的嘴巴，俏么声道：“倒也未必，也有可能是郑局长早和所有人打过招呼了，所以无论是谁，人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不过我只是好奇，为啥双方，都当我不存在呢？真的不拿我陆某人当盘菜？真是那样的话，别怪我不给你们双方好果子吃！”陆扬突然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很明显，郑锐和程博光，一个有人，一个有权，进行紧张的竞赛，涉及到了招商局的几乎每一个人，却谁也没有理会明明至关重要的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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