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及时搀扶住了秦海明，他虚弱的喘着气，抬头正好对上盛清宁不悦的双眸。
“致远候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还真是令人惊讶。”
她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从墨寒夜手中接过锦帕擦了擦手，又道，“方才我话还没说完呢！致远候就不能稍微忍忍，等我说完再晕也不迟。”
“你们这一家子，已经晕倒了两个，若是致远候再晕过去，谁拿主意？”
被盛清宁一番“训斥”，换做是往日的秦海明，怕是会心下不忿。
但是此刻，除了接受之外，秦海明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低垂着头，心中叫苦不迭：他也是被吓得险些晕死过去，这承受能力本就这么弱。
可盛清宁竟是要求让他忍一忍再晕，这，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秦海明有些委屈，却不得不点头应道，“是，盛小姐说的极是！我一定会忍一忍等盛小姐说完的。”
盛清宁瞥了他一眼，这才继续说道，“秦蓉的情况虽然凶险，但也不是不能救。只是我素来快刀斩乱麻，等会子秦蓉定是会痛，无法承受的痛。”
“因此，劳烦致远候眼下帮我找些东西来，我等会子要用到。”
说罢，盛清宁就说出了一些必用品，秦海明忙不迭的出去准备了。
见秦海明出去了，顺和夫人才小声问道，“宁儿，这种情况，你有几成把握啊？”
“三成。”
盛清宁毫不迟疑的答道，抬头看向顺和夫人，摇了摇头，“伯母，胎儿还未足月，本就属于早产。”
“加之秦蓉气虚，即便是足月生产怕是都困难，更何况是眼下早产？”
“秦蓉是受到惊吓，晕倒动了胎气，眼下已经见血了。我得给她灌下催产药，只能强行催生，即便将孩子平安生下来，万事也只能听天由命。”
盛清宁毫不含糊，也毫不隐瞒。
眼下已经动了胎气，若是将孩子留在秦蓉腹中，只怕是会窒息而亡。
到时候，便是真的一尸两命了。
还不如索性拼一把，说不定还能挽救两条人命。
盛清宁虽说医术高超，但之前也从未给人接生过，更何况是眼下这种凶险的情况？
知道盛清宁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骗她的，顺和夫人脸色一白，喃喃道，“三成？这，这便当真是听天由命了。”
盛清宁一边麻利的开了催产药方，命丫鬟去抓药、熬药；
一边对顺和夫人道，“是啊，孩子还未足月，最适合他生长的地方便是母亲的子宫。”
“强行将孩子从子宫剥离，对母体伤害极大不说。孩子只怕是出生后，抵抗力也会比寻常孩子弱一些，体质自然也就比不上，足月生产的孩子了。”
这么解释，已经很仔细了。
顺和夫人也听懂了，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你有三成把握，总好过一尸两命。”
更何况，顺和夫人是相信盛清宁的医术的。
一旦她说有三成把握，对旁人而言便是五成。
只是，一般情况下盛清宁都只会将众人的期望拉低，否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后果众人更是无法承受。
不得不说，顺和夫人很是了解盛清宁。
很快，丫鬟就将催产药端上来了，浓浓的、热热的一碗，盛清宁亲手给秦蓉喂了下去。
这时，秦海明也将盛清宁所需要的东西凑齐，全部拿了进来。
瞧着明晃晃的剪子、纱布等，顺和夫人只觉得心惊胆战，不住对盛清宁问道，“宁儿，这，这当真能用么？”
顺和夫人不懂医术，更是没有接触过这东西。
眼下瞧着那剪子等物，只觉得后背心一阵发凉。
盛清宁点点头，而后认真的解释道，“眼下只等催产药发挥药效，若是能催动宫口打开，说不准就不需要这些东西。若是无法催动，我怕是要给她进行剖腹产。”
“剖腹产？”
顺和夫人与秦海明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们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词语，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只听到这个词儿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直接剖开秦蓉的腹部，然后将孩子取出来啊！
顺和夫人瞪大了双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知道他们心下震惊，盛清宁脸色愈发严肃，“我先前也从未做过这种，只是听我师父说起过，若是产妇情况凶险，无法自己生产的话便可用这种法子。”
而谷雨究竟是怎么知道这法子的，盛清宁不得而知。
只是眼下谷雨已经离开了京城，否则今晚若是让他来的话，怕是就有六成把握了。
听到是谷雨说的法子，秦海明稍稍松了一口气。
谷雨乃是天下第一毒医，天下第一毒医是盛清宁的师父，此事他还是知道的。
催产药的药效很快。
喂下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秦蓉就缓缓睁开了眼睛，神色痛苦的看着屋子里的几人。
看到盛清宁后，秦蓉眼神微微闪了一下。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且不说肚子里传来一阵阵剧痛，让她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儿。这种情况下看到盛清宁，她也知道她应该是来救她和孩子的。
盛清宁的厉害，秦蓉自然清楚。
于是，她竭尽全力将痛苦压了下去，冲盛清宁低低的哀求，“盛清宁，救命……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看着秦蓉即便是痛苦成了这样，但还是请求她救她的孩子。
可见，母爱当真是天生的，一种神奇的东西。
“你不要说话，接下来我让你怎么做你都照做，否则我也不敢保证能救你的孩子。”
盛清宁深呼吸一口，对秦蓉叮嘱道。
“好。”
秦蓉因为剧痛，一张脸已经扭曲成了一团。
盛清宁转头看向秦海明与墨寒夜，“你们先出去。”
接下来要接生，男人在场多少不方便。
墨寒夜倒是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秦海明站在原地却是欲言又止，看似不怎么情愿。
盛清宁查看了一下秦蓉的情况，转身见秦海明还在，顿时冷笑一声，“怎么？致远候这是不放心，怕我趁着这个机会会对秦蓉做点什么？”
被戳中了心中所想，秦海明脸色有些尴尬，忙解释道，“不，不是……”
盛清宁有些不耐烦，眉头紧皱，“出去。”
顺和夫人见秦海明还站在原地，想要说什么，脸色便也有些不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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