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一道声音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苏念安吓了一跳，猛然转身，目光就对上了威严的眼睛，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是由内而外的。
苏念安稳住心神，不卑不亢的打招呼，“总统大人你好啊。”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秦牧也人长得很高大，属于那种看不出年龄的类型，很年轻，其实他现在已经五十几岁了，看着就像三十几岁的一样，时间好像对他格外的留情。
“不要拘谨，坐吧。”
“谢谢。”
秦牧也自己在书房里烹茶，煮好茶之后，还给苏念安也来了一杯，声音沉缓，“这是雨前龙井，尝尝？。”
苏念安将上面印着竹叶的复古小茶杯端起来，轻轻的抿了口。
很好喝，不过她对茶没有什么别的研究，所以也品不出什么，总之很好喝就是了。
秦牧也说，“听查尔说你们要回H国了？”
“嗯。”
“有没有打算想留在帝国？”
苏念安有一瞬间的茫然，抬起头，对上深沉的眸子，“啊？”
她有点没有听懂秦牧也的话，“如果查尔要回去的话，我也是会回去的。”这次来帝国，出了太多事了，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帝国犯冲。
“留下来。”他说。
眼底涌动着什么，但是却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苏念安只觉得秦牧也的眼神很奇怪，那种感觉实在说不出来。
可是他这样真的显得很唐突，苏念安是这么觉得的，一时间有些摸不准秦牧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装傻充愣是她的强项。
苏念安说，“我当然要跟着我的丈夫一起离开了，总统大人的意思我有些不太明白。”
秦牧也的眼睛是茶色的，从她的这个角度看，就好像是深深的泉水，让人捉摸不透，甚至带着一点儿隐喻的什么东西，她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秦牧也叹了口气，“你跟她很像。”
她眼若琉璃，散发着纯净的光芒，“是您的故人吗？”
他闷不做声，气氛一时间有些冷，他垂首捣鼓着自己的茶具，烹茶倒是行云流水甚是熟练。
今天见秦牧也，总感觉他心事重重的。
就在苏念安以为秦牧也没有话说的时候，秦牧也忽然不紧不慢的道，“你跟我曾经心爱的女人真像。”
苏念安漆黑的瞳孔微微的凝了下，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一国总统，即便是心思再不敏锐的人，想必也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一种叫做尴尬的东西在当中弥漫开来。
她雪白的手捏着雪白的茶杯，却毫不逊色，她皮肤本来就白皙，这样看起来更加诱人。
秦牧也是谦谦君子类型的，只是身居高位，让他变得心思深沉，不然也不会在位这么久，还将帝国统治得愈发强大。
曾经？心爱？
她听查尔说过，秦牧也只有一位妻子，并且很恩爱，只生了一个女儿，那就是秦西雅。
若是这样的话，那说明这个男人隐藏得足够深的，不过也不奇怪，每个人内心深处总有一个特别难以忘怀的白月光，可能是他年少时候喜欢的白月光吧，这种上位者她实在是想象不出他拼尽全力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总统大人你跟你的妻子现在也很恩爱和睦啊。”
“不，我不喜欢她。”政治联姻罢了。
苏念安微微的皱眉，她没有想到秦牧也就这么随口说出来了，意外的同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牧也抬头，深邃的看了她一眼说，“你的眼睛还有神态，都像极了她。”
苏念安握拳，抿唇，保持沉默。
秦牧也微微的勾唇，“你坐过来，让我看看你。”
苏念安诧异，直接拒绝了，“我就坐这里就好了。”
秦牧也微一挑眉，也不恼。
这个秦牧也是不是对她有不轨的心思啊？不然为什么今天总是说着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太不寻常了。
脑子里正飞速运转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秦牧也笑了笑，“你是不是心里在想，我可能看上你了？”
“没没没！我没有那么想！”越解释越乱的感觉。
还是闭嘴吧，什么都不说就最好了。
苏念安打算不说话，秦牧也茶色的眼眸微微一闪，嘴角勾着笑，“你真的很像她，就连神态都那么像，你今年多大了？”
苏念安抿唇，还是老实巴交的回答，“快到27了。”
她的年龄不算小了，快奔三的人了。
秦牧也听见她的年龄，好似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面色深深，最后思量再三，还是开口，“你跟我女儿差不多大。”
“你说秦小姐吗？”秦西雅也是27吗？她还真不知道。
“是啊，你父母呢？”
“我父母双亡。”
“真可怜。”
一点儿都不可怜，她对自己都没印象，怎么可能对父母会有什么印象，大多东西都是来自查尔的口中。
“那你可有什么亲人在世？”
她觉得秦牧也就是来查户口的，每次见到秦牧也他总是会问东问西的，弄的怪尴尬的。
“没有了，查尔就是我的亲人吧。”
“我说你娘家的亲人，一个也没有了吗？”他最后那一句话就像湮灭在雾层里的般，有些缥缈。
“没有了。”若是有，查尔会告诉自己，可是查尔并没有说。
忽然秦牧也一伸手，落在苏念安的头顶，苏念安头皮一痛，给忍住了。
她脸色有点不好看，可对方是总统啊，她能怎么样？总不能也扯他的头发吧？
苏念安忍住没发作，秦牧也却说，“刚看你掉了根头发。”
苏念安，“……”
那是您老扯的好吗？
最后她发出的声音连自己的都觉得有点狗腿，“是吗？可能是熬夜多了最近。”
秦牧也嘴角上扬，“还喝吗？”
苏念安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喝饱了。”是真的喝饱了，好像水不要钱似乎，一杯接着一杯。
秦牧也今天的心情似乎有点儿不错，他看着苏念安说，“有空再来喝茶。”
苏念安敷衍的点着头，暗道再也不来了，没有下一次了。
苏念安被他的手下给送了出去。
苏念安一走，秦牧也唤来了自己的心腹，手指上捏着一根细细的头发丝儿。
“阿发。”
阿发高高大大的，身材很魁梧，但是对秦牧也那是忠贞不二，特别的忠诚，他毕恭毕敬的从胸口的口袋中掏出来了一条手帕，摊开在了秦牧也的面前，低垂着脑袋。
秦牧也把从苏念安脑袋上拔下来的头发丝儿，放在了阿发的白手帕上，是一根长头发。
秦牧也说，“去吧。”
阿发敬畏的轻点了一下头，“是。”
秦牧也目光望向窗外的翠竹林，那里不管春夏秋冬都是翠绿色的，很有生气，他微微的笑了。
阿发只瞥了一眼总统大人，他许久许久都没有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意了。
阿发退了出去。
……
苏念安从总统府出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牧也该不会真的看上自己了吧？
她有些搞不懂这些统治者的心态，秦牧也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甚至还扯头发了，难道这是什么新型的怪癖不成？
她走着走着，就撞上了一个人，可以说一直等候在门口的人。
苏念安租不及防，被人拉住了胳膊，然后朝着另一边拖了过去，苏念安皱起眉头，“你……”
“上车。”
苏念安老老实实的上了车，车中很低气压，苏念安察觉到查尔的心情不怎么好。
查尔一直绷着一张脸，心情倒是不好的样子，苏念安有些不喜欢现在这种沉默的气氛，开口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查尔唇线紧抿着，“你说呢？你见到秦牧也了？”他碧色的瞳孔中极是不高兴。
苏念安老老实实的点着头，“是，见到了。”
他心头一紧，“你为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没有别的意思，自己欠了他那么多，当然能还一点算一点了。
“你知道我不会牺牲你去成全自己。”查尔眼睛里有痛心。
苏念安恢复了神色，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顿的道，“你会受到惩罚的。”
“我不怕。”比起失去她，他更愿意接受惩罚。
苏念安无奈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索性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查尔叹息了一声，“算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不希望你冒险，我也会害怕的。。”
“我知道了。”
查尔转头望她，“秦牧也跟你说了什么？”
“说来也真是奇怪，秦牧也只是一直在那里泡茶，别的什么也没有说，然后喝饱了就放我走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查尔有些不悦，“你的意思是秦牧也只是跟你喝了一顿茶，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她点头，“对啊，就是这样，什么都没有说，就是喝了茶。”
当然扯头发，说些奇怪的话之类的她没有说。
查尔目光沉沉的，最后咬牙，“那个老狐狸。算了，我们明天就走！”
苏念安张了张嘴巴，觉得太突然了，“明天吗？”
“嗯，就明天。”免得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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