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
白锦曦有些诧异，她推开门后，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容。
其中一张脸。自然是属于李欢欢的。眼下的女人难得没有浓妆淡抹，只是浅浅打了一层底。就连唇色都是最基础的肉色。这么一看，虽然没有昨晚的精致妖娆。却隐约透着清新的味道。
而另外一个……
“那群男人让我把这个小女孩给你送过来。”李欢欢说着，指了指身侧的灰眼睛小姑娘。
今天的小姑娘，并没有穿昨夜那身裙子。反倒是长衣长裤。被裹了严严实实。虽然表情并不灵动。但那双眼睛。却止不住地盯着白锦曦。
白锦曦以为她是被自己脸上的伤疤吓到了，连忙用手遮住了半张脸，接着对李欢欢笑了笑：“进来吧。”
待两人走进了屋子。白锦曦才关上了门。接着回头就看到两人站在床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她这才想起。昨夜疯狂后的床单，似乎没有整理……
虽然没有太多奇怪的东西。但是混乱一片。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懂……
想到这里。白锦曦不免得有些窘迫，她连忙捞起被子的一角。试图掩盖床单的混乱，倒是李欢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用了。我做这一行的，有什么没见过的。”
白锦曦的神情僵硬：“不好意思……”
“你和我道歉做什么？”李欢欢轻笑一声，“倒是我该向你道谢才对，昨天谢谢你帮我。要不是你给我点头，冷先生也不会为我做主，我也不能留在姓黄的身边。说不定早就被那个金发小妞挤走了。”
“不用。”她摇摇头，“其实我没有做什么。”
她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真正做到这一切的，是冷北承。
李欢欢看了她几眼，见女人的表情真挚，眼底闪过了些许的复杂。半晌，她叹了口气，拉着白锦曦在窗台的茶几旁坐下。
半透明的窗帘垂挂而下，光透过纱窗，为房间照亮了光彩。
“白小姐……我该说你蠢好，还是单纯。”
李欢欢的话让白锦曦懵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和冷北承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前，我也以为，你只是个情、人，和我半斤八两，但是后来，我改变主意了。”李欢欢说道，见白锦曦满脸疑惑，她摇了摇头，“详细我的我不能和你说，总之，有些事情，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当初她听冷北承的命令去接近苏娜美，从她手里拿到了那些证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也签下了保密协议。
有些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而她，也没有胆子去和冷北承作对。
也就是那次，知道这个男人为白锦曦做的一切后，她恍然意识到，这个毁了容的女人，和自己不一样。
只是，白锦曦并不懂她的情绪。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涩：“李小姐，你说笑了。在他们的眼里，我们这些人，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玩物而已。”
甚至不如一条狗，喜欢的时候就是糖果，不喜欢的时候，就是拳打脚踢。
而她，又能拥有冷北承的维护多久呢？
等她生下了孩子，等她……
“白锦曦，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李欢欢异样的声音响起，她瞪了一眼面前的女人，“你真的明白，玩物是什么意思吗？”
她轻笑了一下，话语中的嘲讽之意，越来越浓。
然而，这负面情绪，不是对白锦曦的，而是对自己。
“你竟然会觉得，自己是个玩物？”
如果是玩物，又怎么会让冷北承这般尽心尽力？甚至差点结婚？如果真的是玩物，又怎么会怀上冷北承的孩子？
那是冷北承！心狠手辣的冷北承！
“白小姐，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李欢欢轻笑，“玩物？这两个字眼怎么能配得上你？”
“真正的玩物，只有我。”
她顿了顿，接着指了指身旁的灰眼睛小女孩：“哦，还有她。”
“像我们这群人，至始至终都被明码标价，连有效期都是有限的。惊心胆颤地去讨好自己的金主，到最后，还是会被抛弃。”李欢欢砸了咂嘴，目光开始游离，“其实我也清楚，像我这样的，哪有那么好运，遇到个爱自己爱到死去活来的金主。又不是言情小说，我也不是女主角。”
“所以，白小姐。”
她重新看向了白锦曦，看着女人微愣的眸子。
“所以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
至少，冷北承，对你是真心的。
至少，那个男人，不会轻而易举地将你抛弃。
而她，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货物而已。
不过，显然，面前的女人不懂这些。
李欢欢不由得嘲笑了一下，果然，古人说的对，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个白锦曦，也是身在迷雾之中。
“行了，孩子给你带到了，我也走了。”李欢欢从容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过了头，“白小姐，到最后，我还是想谢谢你。”
因为她的点头，她才能继续留在黄老板的身边，谋取那微薄的利益。
即使她知道，这样的日子，坚持不了多久。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自己就是那么下作。
掩去了眼底的羡慕，李欢欢扭着腰肢，离开了房间。
白锦曦还愣愣地坐在茶几前，努力地消化着李欢欢之前说的话。
她不是傻子，自然听出对方话里有话。
可是，她想要表达什么？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胆大到让她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冷北承对自己是真心的？怎么可能？
她连忙拧了拧自己的手背，一个激灵之后，苦笑着摇了摇脑袋。她转过头，这才注意到，那个灰眼睛的少女正站在自己的几步之外。没有人让她坐下，所以她就呆呆地站在那里，站姿笔直而又僵硬，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
这样的小姑娘，看得白锦曦心里一揪。
她之所以想要救下她，不单单是那双熟悉的、灰色的眼睛，还有的，是心疼和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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