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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母亲!

“话说有一个朝庭命官的女儿,从小就被家里宠爱着,也着重培养着,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样样信手拈来,才情横溢,无有不通,在整个京城的未嫁小姐里,都是小有名气的。”

青箩听得直起鸡皮疙瘩,怎么听怎么像是曾经的自己,不会在骆清蹊的心中,他还惦记着赵敏颜吧,可这时候提起她,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父又是朝堂上正三品的大臣,就想着等她长大后,能用这些优越的条件,给她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哪怕是婆家的条件不是很好。”

“配不上自己家的条件都没关系,只要是个上进肯干的就行,只要自家的女儿不受委屈,那就无所谓什么高嫁低娶,自家不兴这个,只希望女儿能幸福。”

听到这儿,青箩才算是一口气舒了出来,骆清蹊讲得不是赵敏颜,让青箩的心松了好大一块,还好还好,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如何接这个茬呢。

“女儿慢慢长大了,到了需要婚配的年龄,这位大人早早的就已经为自家女儿特色了一个人选,这位小姐的两位哥哥也都去看过他。”

“又通过了两年的观察期,全家都觉得这是一位上进的好男儿,肯学、聪明、不做作、不贪慕,不羡慕别人家的好家世,还肯干不好大喜功。”

“他是自己参加科举一步步走上来的,没有借过任何人的力,只在不知不觉中,受到过这位三品大员的恩惠。”

这故事青箩慢慢地听了进去,她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因为骆清蹊是以女方的角度讲的,她进了误区。

“当这位正三品的大臣跟他家里递了话,想要把女儿嫁过去时,他母亲当然很是高兴,不只是因为这位大臣的地位,还因为这位小姐的声望。”

“那时她的名声,在整个京城里都很响亮,这样的儿媳妇,要家世有家世,有品貌有品貌,哪会遭到拒绝,这位母亲就一力的应承了下来。”

“等这位准女婿听说这事儿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也只能把这位小姐迎进了家门,只是,他在府中有一位通房,已经跟了他有几年了。”

“在他苦读的时候就开始侍候他,连女儿也为他生了,所以,他对这位新过门的妻子并不太在意。”

再迷糊也听出了骆清蹊在讲谁了,原来事情还有这样的背景,外公一心为着母亲好,到后来这样的结果,岂不是要悔死了。

青箩咬紧了嘴唇,她也想听听,郑大老爷是如何对母亲的,再不济,那也是自己这个本主的亲生母亲,青箩刚刚重生的时候,总想着有一天,要替她出口气。

可现在总算是把那个女人关起来,不能自由行动了,但青箩为母亲报仇的心也淡了,也许是自己长大了吧,有些想法正在改变。

“他在新婚的当日,就被那位通房以身体不适而叫了去,这位从小被宠到大的小姐,连个完整的洞房花烛夜都没有。”

“虽然第二日被老夫人训斥了,老夫人拘着儿子,在新房里又呆了两天,可除了应这三天必须不空房的景,这位新郎再没进过新娘子的房,可新娘子却有了身孕,有时候,命里注定的,便是想逃也逃不过。”

骆清蹊轻叹了一声,接着把他下午和郑大老爷所说的一切,都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青箩,他讲到后面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加入自己的感情了。

即使是平铺直述,也让他的心灵再次震撼,骆清蹊觉得,他所投注的那一点儿感情,远远比不了青箩母亲的付出。

母爱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她能承受寻常人所不能承受的,为了孩子,母亲的筋骨,比铁打铜铸的还要坚硬。

骆清蹊的故事似乎讲完了,马车也已经进了怡王府的院门,只是,青箩坐在车子里一动不动,仿佛有些惊着了,又仿佛是有些不能接受。

骆清蹊陪在旁边,也那么一动不动的坐着,只是怕青箩着凉,不时地用手帮她揉揉膝盖,或者轻轻地摸摸脚踝。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青箩有些不敢相信,“我确实不知道母亲曾经承受过这些,我那时真的太小,连她的模样都已经不记得了,更没有人跟我说起过她,在郑府,她完全被人遗忘。”

这话说得有些艰难,青箩为自己曾经那些片面的想法而羞愧,一个才情满溢的女子,以为一片深情终得托付,却只在新婚的头三天里,算是正经的见过自己的夫君。

剩下的日子里,每天被恶妇挑衅,如果夫君能偶尔来正院一次,那也只是为那个恶妇找场子来的,这样的日子,搁到谁的身上,能够好好的过下去呢,更何况,她当时是个有孕的身子呢。

“她真的生了两天才生下我?”听骆清蹊说她瘦得只剩一张皮包着骨头,还能把自己生下来,只这一份坚韧,一般人就不能够了。

“是真的,这事儿当时很多人看见的,你想啊,每天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便是她想长得胖些,也是不能够的。”

“等到身体弱到了一定的程度,便是想补也补不回来了,这些话真的从来没人跟你说过?”骆清蹊知道青箩的身边,是有一位母亲留下的陪嫁妈妈的。

“其实诸妈妈偶尔有提起过母亲,应该是她怕小小的我受不住那种残酷的打击吧,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母亲这些凄惨的境况。”

“诸妈妈偶尔说起的,也只是母亲如何的温柔善良,才情技艺如何的出众而已,所以我对母亲的印象,一直是个温柔娇弱,知情守礼的美貌女子,从没想过她还受过这样的苦,遭过这样的罪。”

人都是自以为是的,青箩的想法里,以为性子柔和,便是懦弱了,却忘了,她还有另一个称呼,母亲!

骆清蹊看到青箩有些微微的发抖,以为她冷了,握住她的手,刚想说让她下车回屋子里去,就听到青箩又问了一声,声音轻轻的,仿佛怕是惊扰到了什么。

“母亲去世的时候,真的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坨。”骆清蹊连叹气都不敢了,他有点儿后悔把事情都讲给她听,可此时,这些说出去的话却已是收不回来了。

所以他只是很轻很轻地点了下头,郑青箩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以势不可挡之势,把自己瞬间淹没。

“青箩,别这样,母亲如果活着,她一定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来,每天快快乐乐的,开开心心的。”

“你小的时候,诸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离去的人,就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会在天上看着自己的亲人,母亲也正看着你呢。”

“她一定会希望看到你笑,希望看到你幸福,而不是看到你哭,看到你为她而伤心。”骆清蹊把青箩抱到自己的腿上,像个孩子一样的抱着。

一只手还不忘稳稳地抬着那她那条受了伤的腿,用脸颊温柔地蹭着青箩的额头,这是他幻想过无数次,母妃为自己做的。

母亲之所以伟大,就在于她的无所不能,她为了自己的孩子,会有超乎想像的能量,而那个母亲,只不过是一个正当花季的女子。

那得是吃着什么样的苦,才能在去世的时候,瘦成一个孩童的模样,她死的时候,心里会有多不甘,多委屈,如果没有了自己,她是不是早早的就能从郑家脱离出来。

也许,她现在正姿态飞扬地活在京城的某个角落,牵着自己的孩子,守着自己夫君,过着平淡或幸福的日子,自己的怨恨有多么没有来由。

母亲是用她的一条命,换了一条给自己,郑青箩的眼泪是怎么止也止不住了的。

“如果没有我,她该多幸福。”青箩呢喃着,虽然她不是本主,但在此刻,青箩才有一种她和本主合为一体的真实感觉,因为爱,她现在是真正的郑青箩。

“如果没有你,她可能早早就去了,因为你,她才多活了那三年。”母爱之所以称之为母爱,首先因为她是一位母亲。

如果她当年不曾有过青箩的话,或许她就像颗流星,只灿烂一刹那,便会陨落,生之所以执着,是因为她有所期待。

“我们进屋吧,这天气还是太冷了些,别真的冻坏了。”骆清蹊抱起青箩,出了马车,便看到一顶轿子在旁边候着。

这府里因为原来只有骆清蹊自己,倒是没备过轿子的,此时的这顶轿子,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他目光一扫过来,骆三就站了出来。

“主子,王妃过门那天,就让人备着了,毕竟王妃不及主子的身体,总是从二门走回到正院,路途远着呢,那也不是个常事。”

骆清蹊面露赞赏,挑了挑眉却没说话,径自把青箩放进了轿子里,看到轿子里还铺了厚厚的软垫,等放好了青箩,又有人备了个软凳给她垫着腿,骆清蹊便已是格外的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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