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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安小说网 > 方慕言季星年 > 第二十四章 想要看到的名字
 
顾靳遥走后,我收到了季星年的短信,他说:“慕言,对不起,我走了。”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季星年说的那句“我走了”是什么意思。

但我在葬礼上崩溃得号啕大哭起来。

我跑到季星年家去,他们的大门紧锁着,不论我怎么喊他的名字,都没有应我,直到顾靳遥赶来,把我送回家。

他说:“慕言,往后的日子里,我一直会陪在你的身边。”

我摇头,季星年在我心中,从来不会消散。

回到学校后,班上的同学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我,替我值日,把我落下的课堂笔记借给我抄,即使他们觉得我可能不需要,但依旧想为我做点什么。

他们像季星年那样给我讲冷笑话,而我在他们面前装个没事人,该笑就笑,该闹就闹。

唐洛也时常去学校找我,相比于之前的玩世不恭,他现在变了许多,眼神总是眺望着远方,我问他看什么,他说那是莫冷在的方向。

我时常习惯性的望向后桌,可再也不见那个大声回答老师问题的季星年,只见那小盆多肉矗立在窗台上,夏天的微风拂过,它长得越加别致有型。

后来我把那盆多肉带回了家,买了三个花盆,每当它长高几分,我就嫁接在花盆里。

快到高考的时候,三个花盆里都种满了多肉植物,我把它放在院子里的墙檐上,风吹雨打。

我把多肉的照片发在群里,群里的四人除了顾靳遥偶尔搭话说多肉越来越多越来越肉了。

季星年和刘清清再也没有说过话,他们潜在这个四人群里,就只是一串号码,但我依然每日风吹不到的在群里发出我发现的所有新鲜事物。

高考前期,沈紫槐突然来到南镇,我曾在发给她的短信中提及我的事。

我带她去看了学校篮球场的那颗开了花的老槐树,带她去花溪公园走了一圈。

她感叹道:“方慕言,要是整个南镇都种满了紫色的槐花该是什么样子啊?”

我问她:“为什么是槐花?”

她回答:“槐花的话语是春之深爱。”

因为临近高考,她只在我家住了一晚,一晚上她都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让我加油,努力考试。

她离开的时候,我送她到车站,她抱了抱我,附在我耳边对我说:“方慕言,希望你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我嘴上催着让她赶紧上车,可是我却把她抱得紧紧的。

她感觉到我颤抖的身体,她像个大人似的,轻抚我的头,她说:“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

周围的行人看着我们,我依旧不为所动,沈紫槐,谢谢你能来看我,让我知道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往前走不要回头。

妈妈一直很担心我高考会受影响,经常打电话给顾靳遥的电话,让他陪着我一起学习,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他的电话的,但也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我不太想知道什么了。

高考的前一天,我和顾靳遥意外走到篮球场,我看着快要凋谢的槐花,问他沈紫槐曾经问过我的话:“顾靳遥,要是整个南镇都种满了槐花该是什么样子啊?”

顾靳遥顺着我的眼光看去,问道:“你喜欢槐花吗?”

“算是吧。”

后来顾靳遥折了一大把槐花送给我,当我接过花之后,先是手臂有点痒,后来全身都开始痒起来,慢慢的脸上出现红疹,没过一会儿就晕倒了过去。

顾靳遥连忙把我送到医院,医生给出的诊断是:“过敏。”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过敏这一个词。

输完点滴后,我刚起身就感到无力,瘫倒在地上,后来顾靳遥背我回家的时候,他问我:“慕言,除了槐花你还喜欢什么花。”

我一时对这世上的花有些匮乏,看到不知是谁丢了几把葵花籽在路边,生长出了几株向日葵,我随口回答:“向日葵吧。”

顾靳遥若有所思的回答:“向日葵啊。”

他送我回家后,就回了家,晚上又跑到我家楼下来,他对我说:“慕言,向日葵又叫太阳花,花语是沉默的爱,法语叫tournesol。”

我看着他手里拿着一张小纸条,笑了笑,跑这么远就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些吗?

他走的时候,还说:“慕言,我一定会让南镇的每一个地方都种满向日葵。”

当时我只把它当作年少时的诺言,并没有当真。

高考结束后,成绩公布,我被C城大学化工系录取,顾靳遥被C城建筑大学录取,唐洛被C城的一所普通本科录取,妈妈看着我的录取通知书,笑着又哭,哭了又笑。

顾靳遥在学校周老师那里得知我跟他在同一所城市读大学,他百米冲刺到我家楼下,大喊:“方慕言。”

我在睡梦中,看到了季星年的身影,他对我说:“方慕言,你等我,我会来找你的。”

因为被顾靳遥吵醒,心情低落到极点,我不情愿地走到楼下,因为跑得很快,他气喘吁吁的说:“方慕言,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我盯着他看了良久,始终没有答应他,如果对这人没有内心最温暖的悸动,怎么可能会与他在一起,余生真的太长太长了。

学校的高三毕业会是在高考成绩出来之后举行的,当我刚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在门口左顾右盼的顾靳遥,他看到我之后,跑到我的面前来,他对我说:“慕言,大家就等你了。”

待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拉着我往学校操场跑,夏天的风吹过脸颊,他的手心因为酷暑发出手汗,我看着他那刀削般略显清瘦的背影,放佛跨越了整整一个高中。

我们刚要跑到操场,就听到站在操场旁的李琅晓焦急在喊:“顾靳遥,方慕言,快来,快来,要拍照了。”

我们跑过去,看到全班人整齐有序站列着。

我们走到周老师的面前,她递给我和顾靳遥两件白色T恤衫。

我记得是周老师在高考前夕的时候发给班上的人签字的,签完后又收了回去,上面写满了全班人和所有科目任课老师的名字,她对我们说:“你们去厕所把衣服换上后来拍毕业照吧。”

“好的。”我和顾靳遥点头答应。

接过衣服后的顾靳遥冲进了男厕所,我慢悠悠地走进女厕所。

我在洗水池旁拿着衣服找了不少于十遍,可依然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名字,季星年这个名字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慕言。”厕所外的已经换好衣服的顾靳遥喊着我的名字,我连忙收住情绪穿上衣服出去。

他见我有些失落,关心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摇头回答。

我们跑到周老师的面前,周老师看了一眼我的身高,看向已经被女生站满的第一排和第二排,然后指了指站着男生的第三排的中间位置,说道:“慕言,你站那儿吧。”

我“嗯”了一声从左边走到周老师指定的位置。

周老师正要把顾靳遥安排到第三排的最左边的时候,顾靳遥向周老师要求道:“周老师,我可以和方慕言站在一起吗?”

“啊?”周老师看着顾靳遥,比对了一下他的身高和第四排的人身高,她有些为难道:“顾靳遥,你如果跟方慕言站中间的话,会挡住后面的人的镜头的。”

“可是周老师,我想跟方慕言站在一起。”顾靳遥坚持。

我犹豫了一下,又返回到他们面前,对周老师说:“周老师,我跟顾靳遥站左边吧,顾靳遥站最左边的一个,那样就不会挡住后面的人了。”

“对。”顾靳遥连忙抢答。

“那好吧。”周老师也答应。

我和顾靳遥走过去站好后,周老师也在第一排坐下。

“同学们,看我这里,我说完三你们就大声喊‘茄子’。”摄影师拿着相机对同学们说道。

“1、2、3。”

摄影师刚喊完3,顾靳遥一把拉住我的手,我有些惊讶地侧过身看向他,他笑了笑跟着同学们大声喊着:“茄子。”

拍完照后同学们一个个去和周老师拥抱,然后陆续散场。

李琅晓临别的时候,他问我:“方慕言,你有刘清清的联系方式吗?”

我稍稍有些意外,但没有多问什么,还是把刘清清的QQ号码给了他,我告诉他:“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你的好友请求,因为她一直没有回过我的消息。”

他笑了笑,“没关系的,这就当作是我唯一的念想吧,”他顿了顿,又对我说:“方慕言,我也在C城上大学,虽然不像你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C城大学,但能考入C城的本科大学我就已经很知足了,谢谢你和季星年这三年来对于我学习上的帮助,方慕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班长,谢谢你。”我差点因为李琅晓口中提起季星年而哭,在这众人沉浸在毕业的欢乐中,我竟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意外去世的爸爸,是我承受不了的生命之重。

因病离开的刘清清,不辞而别的季星年,是我无法忘记的青春之痛。

李琅晓走后,石川景先是和顾靳遥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对我说了句:“方慕言,毕业快乐。”说完便扬长而去。

我跟顾靳遥最后才得跟周老师说上几句话。

我走到她的的面前,深切地叫道:“周老师。”我有些恋恋不舍,周老师不仅教给了我书本的知识,还给予了太多我做人的道理。

周老师张开双手,我扑入她的怀里,她对我说:“方慕言,毕业快乐,上大学后更加努力了。”

“周老师,谢谢你。”我在她的怀里哭出声来。

“周老师,我们班同学叫你过去一起拍毕业照。”邻班的班长走过来叫周老师。

“好了,方慕言,你现在长大了,该去拥抱新的生活了。”周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然后放开了我,跟着领班的班长走去。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暑假太过于漫长,妈妈经常在酒坊酿酒,就连晚上都极少回家,我和顾靳遥走出校门口,我看着去往花溪公园的路,开口问顾靳遥:“顾靳遥,你能陪我再去一次花溪公园吗?”

“嗯,好。”顾靳遥点头答应。

我们两人走着到了花溪公园,走到了曾经一起看烟花的地方,发现曾经四人一起玩耍嘻戏的热闹已经不再。

因为南镇被一个老板开发出来成为一个小型的旅游区,不知是谁将南镇本来过年才燃放的烟花提前到今天,工作人员在忙碌地为晚上燃放烟花做准备。

我和顾靳遥孤寂着站在第一次看烟花的地方,不禁感慨道,放烟花的人还在,可是看烟花的人却已经没有了踪迹,烟花也就只能在夜空中寂寞的绚丽绽放着,在星光闪闪的夜空中孤独地逝去。

在烟花燃放之前我们就离开了花溪公园,我和顾靳遥谁也不想看这场孤寂的烟花。

转眼就到开学季,九月初的南镇火车站挤满了离人和送别的人,妈妈陪我走到进站口,一路上她默默无言,一直紧拉住我的手。

我和妈妈刚到进站口没多久,推着一个密码箱的顾靳遥和他的爸爸走过来,一个温婉娴静的女人挽住他爸爸的手,看起来应该是他的妈妈。

“方慕言。”顾靳遥朝我招手。

我也朝他招手,他们走过来,顾靳遥爸爸向我妈妈点了点头,便对我说道:“慕言真棒啊,考入了C城大学。”

“叔叔好。”我微笑朝他爸爸打招呼。

“阿姨好。”顾靳遥跟我妈礼貌打招呼,然后又拉过女人,向我们介绍道:“慕言,阿姨,这是我妈妈。”

“阿姨好。”我微笑着向他妈妈点头。

“你就是慕言啊,都长这么大了,跟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一样好看。”顾靳遥的妈妈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又含笑对我妈妈说道:“丽娜姐,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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