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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安小说网 > 夏欢欢君子言 > 第146章
 
可是他却不曾移动半步,只是抱着头,睁着那双空茫茫的眼睛,喃喃自语着,“她不要了,所以,不用再怕什么了,已经不用再怕什么了……”

那是一种空洞的痛苦,是被痛到了极致,伤到了极致,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吗?君海心怔然地看着眼前的侄子,突然涌起着无尽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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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海心不知道夏欢欢和自己的侄子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她这会儿却清楚无比,夏欢欢看到了当年的那些照!

而那些照片,是当年白逐云命人拍下的,君海心曾为了拿到这些照片,差点一枪就毙了白逐云。她以为,照片的事情在当年就应该已经了结了,却没想到十年之后,这些照片居然又被提了起来,甚至还带给子言如此之大的伤害。

看到君子言在卧室中躺下后,君海心拿出了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她想过忘记,可是君家的人,记忆力向来就好,这个号码,过了10年,她却依然还记得。

而她,也没想过,在10年之后,她居然还会再一次地拨着这个号码。

手机仅仅只响了一声,便被迅速接了起来,君海心有些意外,却又有些在意料之中。

“心。”手机的另一头,响起了男人的声音,磁性的声音,犹如低低鸣奏的大提琴的音色。

那是白逐云的声音,是君海心想忘却又忘不了的。尽管她不想去回忆和他的一切,可是他却又在她的生命中,占据过太过重要的位置。

“我要见你。”君海心简言意骇地道,甚至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可是白逐云却是发出了一串轻轻地笑声,“好,什么时候?”他的口气没有丝毫的意外,就像是早已算准了她会找他。

“现在。”君海心道。

“那我派人过去接你。”白逐云说道,而君海心没再说什么。

20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停在了君家的大宅的门口,一个穿着黑衣的中年人恭敬地走到了君海心的跟前,微微弯腰道,“君小姐,白先生让我来接你。”

君海心瞅着来人,也算是一个当年的熟人了,以前一直跟在着白逐云的身边,算起来,她和白逐云之间的事儿,这人也算是清楚的。

“莫峰,真的是很久没见了,他随便派个人来接我就好,何必让你大半夜的来。”君海心淡淡地道。

“白先生怕那些年轻人要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君小姐就不好了,想着我和君小姐毕竟还算是见过几次,就让我来了。”莫峰笑着回答道,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加成熟。

君海心沉默着上了车的后座,莫峰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君海心,“君小姐,一会儿你见到了白先生的话,请别太惊讶。”

君海心微楞了一下,“什么意思?”

“君小姐见到了,自然能明白。”莫峰并没有想要多说的意思,君海心见状,倒也没多问。

而是微微地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车内响起了音乐声,那音乐,是君海心以前极为喜欢的一首曲子,如今,再听到这乐声,倒是生出几分怀念之情。

白逐云,那个男人,特意让莫峰来接她,现在车厢里又特意放着这首曲子,是为了让她多回忆过去的事儿吗?

车子莫约开了半个小时,终于开到了一处僻静的庭院前,周围,是一片竹林,静幽雅致。君海心下车,莫峰在前面带路。沿着竹林的小径,君海心走进了庭院中。里面静悄悄的,周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人,可是君海心却知道,恐怕这附近的暗处,有不少白门的保镖守着。

莫峰领着君海心到了一扇门前,轻轻扣了两下门道,“白先生,君小姐到了打工。”

“进来吧。”门内传来了白逐云的声音。

莫峰对着君海心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君海心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这是一个装修极为清雅的房间,酒柜、茶几、沙发、有些像是一个临时休憩的地方。

然而,当君海心看到了正在小吧台前调着酒的白逐云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莫峰让她不要惊讶,又为什么他说她看到就能明白了。

“你的头发……”她喃喃着,那一头如雪的白发,有些刺痛着她的眼睛。

“白了,不过倒也不难看。”白逐云轻轻一笑,白发下那张英俊的脸庞,有着一种岁月所带来的成熟。

“是什么时候变白的?”君海心问道,她记得在她去国外前,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头发还是黑的。

“你上飞机的那一夜。”他回道,那口吻,仿若漫不经心,就好像这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儿了。

她微抿了一下唇,“为什么不把头发染黑?”

“不喜欢我的白发?”他扬眉反问。

“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她口气平静地回答道,虽然他的一头白发是因为她的关系,可是却无法让她产生更多的情感。

“可是我倒是挺喜欢这白发的,每天照着镜子看的时候,就会想到,你当年是怎么离开我的。”他撩起了自己的一戳刘海,指腹轻轻地摩擦着,而看着她的眼神,有痴迷,也有恨意。

君海心的眼神冷了冷,“所以,当年的照片,你还留了?我销毁的只是一部分?”

“你今天来找我,是兴师问罪来的吗?”他低下了头,继续调着手中还未完成的鸡尾酒。

“是你把照片交给夏欢欢的?”君海心问道。

“夏欢欢?”白逐云淡淡一晒,“是你那个宝贝侄子的未婚妻吧,那些照片,我可没交给夏欢欢,我只不过是交给了叶南卿而已,至于要怎么利用那些照片,是他的事儿。”

君海心之前虽然人在国外,但是君氏集团和四海集团之争的事儿却也知道些内幕,自然也就知道叶南卿是谁了。

“白逐云,我说过的,如果你伤害君家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原谅你的。”甚至她会不惜拿着这条命去拼。

“伤害?”他嗤笑一声,“这就是伤害了吗?心,我当年只答应过我自己和白门不会再对君家出手,可没答应过你不让别人也不对君家出手。”

君海心一窒,“你这样做,于你,于白门根本就没有半点好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你难道不知道吗?”白逐云反问道,终于调配好了手中的酒。握着酒杯,他走到了她的跟前,“玛格丽特,你喜欢的。”

然而君海心并没有立刻接过,而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君海心的眼睛,极美,带着一种缭绕地韵味儿,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种韵味也越发地深。当她用着这样的眼睛专注地看着白逐云的时候,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激烈跳动着。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对她的迷恋,依然一点都不曾变过!

可是当他听到她说出口的那句话时,心脏却又在倏然间仿若停摆了一样。

她说着——“你要的,我给不了,因为我的命依,不是你。”

命依!命依!

这个词,在十年前,白逐云就曾听到过了。那是君家的隐秘,是他费尽心思所挖掘出来的秘密。

可是在知道这个秘密后,他却有种可笑至极的感觉。

君家,有一种人,只会爱上自己的命依,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会围绕着那个命依,如果一生都找不到命依的话,则会死亡。

而可笑的是,他爱上了这样的一个君家人,可是他却不是她的命依。

“真的会有所谓的命依吗?”白逐云嗤笑着道,“你的这种痛,不过只是一种遗传性的疾病而已,只要能够研制出特效药,应该就可以治愈。”

“你真的以为那只是单纯的遗传性疾病?”君海心反问道。

“君家这些年来,不是一直在秘密研究这方面地药物吗?你的身边,不是总是会随着带着药瓶吗?可见这种疼痛,是可以遏制的。”白逐云道。

“遏制?君家即使研制了这么多年,都不曾有研制出可以真正遏制的疼痛的药来,更何况——”君海心用着一种疏离地目光看着他,“你根本不了解命依对君家人真正的重要性,所以,你也根本不了解我。”

君家的人,要寻找命依,为的不仅仅是遏制身体的这份疼痛,更重要的是那种自小就存在的空虚感,深埋于血液中,呼吸中,不管再如何取得成就,都会觉得,仿佛缺少了什么似的,仿佛需要某种东西来填补进生命中,那样的话,才可以得到真正的满足。

白逐云的脸色沉了下来。

而君海心继续道,“我不会容许君家有谁是因为我而受到伤害的,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我的存在对君家而言,是一种负担的话,我不会介意提早结束自己的性命。”

白逐云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杯中的酒液,洒了一地,“你在威胁我吗?”他愤怒地盯着她,脸上早已没有最初地那种闲适。

“不,我只是在称述着一个事实而已。”君海心淡淡道,美丽的脸庞是一片平静和冷漠,“有些事情,我强求不了,而你也强求不了。”

强求……白逐云瞪着眼前的女人,早在10年前,他就知道他是在强求了,可是到了今天,他却依然忍不住要再一次地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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