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控制、难以沟通不说，偏生在经过鉴定后，如若真是精神有问题，还判不了几年，让受害者和警察都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方明斜睨着他，手掌猛地一拍对方的后脑勺，隔着单向玻璃看着里面神神叨叨的男人，淡淡地说：“行了，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就安静等着专家们的鉴定吧。”
“别说专家的坏话了，他们确实是专业的，而且他们也跟我们一样，就事论事罢了。”看透组员的小心思，不等他的腹诽抱怨出口，方明率先堵住了他的嘴。
“是，长官。”不满地撇撇嘴，他拖长着语气回应。
单向玻璃后面，男人的双手被背着拷在后边，他一前一后地晃悠着椅子，好奇地转着眼珠打量审问室的周遭环境，一盏台灯安放在桌面上，他凑上前去，歪着头钻进灯光下，将自己的双目直直地对上了光芒。
“不舒服，看不见了。”
他眨巴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安分下来，不敢再靠近那盏灯，低声喃喃道。
坐在他对面戴着细框眼镜的心理专家忍住了笑意，笔尖敲敲桌面，耐心哄着他，用跟孩子对话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女生啊？”
“嗯？哥哥，你的眼镜好好看啊，可以给我戴一下吗？”
答非所问的男子笑呵呵地凝视了半天专家的面容，半是期待地问着。
“你是想把那个女生占为己有吗？”
“哥哥，我的手好痛痛，帮我解开好不好？”他扭了扭被铐住的双手，委屈地瘪着嘴巴询问，他觉得双手像是磨掉了一层皮，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专家叹了口气，走出审问室，去到方明所在的观察室，摇摇头下了判决：“他确实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依照法律，必须无罪释放。”
方明点头应下，吩咐了组员给男人解开手铐，让他出去。随后掏出手机，依照专家所说的话一字一句输入进去，补上了一句：“别想着动用私刑了，会犯法的。”然后把信息发送给了顾洺衍。
组员万般不乐意地抓着男人的臂弯，带领他离开内部，走到警局门口，他没好气地嘱咐道：“行了，赶紧走吧，以后乖乖待在家里，别惹搞事情了，知道吗？”
“嘿嘿，嗯。”男人挠了挠头，傻乎乎地笑着，惹得组员扶额摆手，也懒得目送他离开，自己转身回去了。
男人揉着自己的衣角，一步一顿地缓慢挪动着出了警局的范围，他茫然地环顾四周，一道黑影自上而下笼罩了他的视野。
“好黑！啊！为什么我踩不到地面了！”他鬼叫着，丝毫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境地。
将肩上扛着的被麻袋包裹住的男人随意一丢，邵逸庭回过头，正巧和经过窗户的组员对上了眼，他微微点头，仿佛只是朋友间打个招呼，无视了组员目瞪口呆的滑稽表情。
“长、长官！”
“有话好好说！结巴成这样，成心想丢咱们组的脸吧？”怒其不可争地赏了一巴掌在他的后脑勺，方明怒道。
“不是，刚刚那个男的，被人套着麻袋抓走了！”
“慢了一步吗？”头疼地用力点了点前额，口袋里的手机传来短信提醒，上面写道：“多谢你帮我抓住他。”
方明叉腰仰天长叹，对着不知所措的组员丢下一句：“随他们吧。”
害得组员差点就要咬着手帕去找局长哭诉自家组长学坏了，怕是收了贿赂，竟不再主持公道。
邵逸庭提着一路上闹个不停的男人，按照顾洺衍的命令，将之扔进帝宫的密室之中，好心地帮对方抽去麻袋，留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说来，那处地方，连他自己每回进去，都隐隐有些心惊胆颤。
倒不是墙上挂了多少刑具的原因，也不是墙角散落的暗红色印迹的原因，更多的是这个密室本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就好似只要进了这里，便没人能够活着出去一般。
他从密室退了出去，通知顾洺衍事情已经办妥，人也带到了指定的区域，将这处空间留给瑟缩在地的男人和即将到来的主人。
“哥哥！哥哥！求求你，带我一起走！我不想在这里！”
门锁无情地发出响声，宣告着他的天真请求是不可能被达成的，邵逸庭挺直了背，连一个回头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就算是个傻子，大抵也是感受到了氛围吧，他惊恐地冲到门口，尖叫着求邵逸庭放他出去，无果后便蜷缩了身体躲在角落，躲避着无形的恐惧。
“怎么？现在学会害怕了？”
顾洺衍推门而入，望着角落瑟瑟发抖的男人，讶异了一瞬，继而嘲讽道。
“哥哥，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把我关在这里。”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男人扑上前去，口中说着求饶的话语，想要抓住顾洺衍的衣角。
他轻轻侧过身躲开，男人一时刹不住，在半空中停滞了不到半秒，狼狈地脸着地摔倒，痛苦着捂住了自己被撞到的鼻子。
指尖轻轻划过墙面上的刑具，顾洺衍仔细挑选着，像极了正在鉴宝的模样，他最终挑选了一根带倒刺的鞭子，这种鞭子，不会造成很大的伤痕，却足够疼痛，也足够让人的身体留下隐患。
握着鞭子的手一挥，破空声被墙壁放大，顾洺衍满意地看着对方更加惊恐无比的表情，蹲下身，用手柄处拍拍他的脸颊，似笑非笑道：“害怕什么？你敲晕许念的时候，可不见得你有在怕啊。”
“说！是不是顾宏宇派你来的！为什么要针对许念？”
“道路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许念？”
“一定是顾宏宇对不对！你不要装傻了！”
气焰在顾洺衍心中熊熊燃烧，破风声携带着一句句的责问。
不知过去了多久，刑具用了过半，他每用完一种，就扔在地上，沾满了血迹的道具砸到地上，有血珠弹起，融入到即将干透的暗红色液体当中。
顾洺衍疲惫地看着皮开肉绽的男人，他嘴里呢喃着：“别打了，我错了，好痛。”
无力感充斥着他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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