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非常确认，自己从来没见了过她。
而且也根本不知道四大隐世宗门里，会有这么一个圣女。
可他也同样非常确认，自己内心想要亲近她的念头，在一点点的滋长。
他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很快，在叶飞脉脉的注视下，她就把剩下的那一笼包子也吃了。
只是吃完后，她才开始内心自责。
她心里分化出来两个小人儿，指着对方像指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样：
小人儿1：你风凌霜堂堂圣女，怎么能和一个……无赖又流氓的人在一起吃饭！风凌霜，你堕落了你知道吗！
小人儿2：看了看沾满两手的油污，还伸出舌头是舔了舔嘴角的余味，说道：可是真的很好吃啊。
小人儿1：你是圣女，你怎么能喜欢吃凡人路边摊的东西！
小人儿2：圣女怎么了，我从6岁起，就单独在一个院子里修炼，说好听点是把所有的负面因素都排除在外，可事实上，却是无情地禁锢了一个女孩子，长达13年之久。
小人儿1：可你有了比其他人更强大的实力，你有了仅次于宗主的权利！
小人儿2：不见生人，不与同龄的孩子玩耍，不与男子亲近，更没有见过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要这些权利有什么用！
凌霜晃了晃脑子，回过神来。
每次遇到纠结的时候，她都会这样，指挥着两片叶子，或者两朵花，然后一人扮两角，这样对怼。
没办法，她太无聊了！说到底，她还只是个19岁的少女。
将这些乱七八槽的东西甩出脑子，她脸上又一次恢复了清冷，对此她已经就轻驾熟了。
这时才发现，叶飞已经盯着自己看很久了。
“好看吗，去拿香巾，我要擦手！”她瞪着叶飞怒道，只不过，脸上装着愤怒，心里却并没有真的生气。
“这里还真没有，不过……在擦手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叶飞道。
“不许问！”风凌霜看着他透着坏心思的眼神，直接拒绝。
“真的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关系人格。”叶飞很是严肃地说。
“那你说。”风凌霜一听这么严重，索性给他个机会。
“你……带钱了吗？”叶飞道。
“什，什么？”风凌霜秀眉一皱，这个混蛋，请自己来吃饭，居然没带钱？
可是，她也没有啊！
常年待在风神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哪用得着她花钱？
别说带钱了，长了这么大，她还从来没碰着过！
“你看本圣女，像是会带钱的人吗！你，你不是有手机吗，我听同门说，现在都用手机了，你你拿出来。”她支吾着，脸上有些不自在，已经没有刚才的盛气凌人了。
叶飞耸了耸肩：“我手机在刚才跑路的时候跑丢了。唉……这可完蛋了，在我们这里吃霸王餐，跑不掉被抓了，可是要被罚刷盘子刷碗一星期的。”
说到这，他故意叹息，“唉……像我这样的男孩子，刷一个月也没事，顶多就是把指甲泡软点，手泡得像鸡爪一样难看，天天弄得一身臭水味，想想撑过去也就算了。”
“就是可惜了你，这么漂亮的娃啊。一个星期后……光是厨房油烟，都能把你薰成黄脸婆了，手啊……估计都能刷变形，啧啧，可惜了。”
风凌霜只是听听，就觉得头皮发麻。
她脑海中浮出一个画面：一星期后的自己，站在镜子前，看着一个老脸腊花，身上沾满油垢，手指泡得发白，像鸡脚一样，还有着老皮……
恶！
光是想着，她就是一阵恶寒。
她用力地晃了晃脑子，赶紧把这些恶心的念头，甩出脑子，太让人难受！
她咽了咽喉咙，斜着左眼看着天空道：“我，我可是圣女！谁也要我刷盘子！”
叶飞嘴一抽抽，道：“我的姑奶奶啊，这是在俗世，你就得守俗世的规矩，你难道不知道，俗世中也有高人，在暗中制约着武道界吗？”
风凌霜一想，喃喃自语道：“也是哈，我也常听师傅告诫弟子，说到了俗世不要太过猖狂，否则很有可能回不来。”
说完，她有些慌了，“那，那你说该怎么办啊？”
“你说怎么办，当然是跑了！”叶飞道。
“跑？现在吗……”她还刻意弯着腰，趴下身子往叶飞那边凑了凑，小声道。
“废话，现在不跑还等什么！”叶飞说着，大喊一声：“老板，有人吃霸王餐不给钱就跑了！”
“你，你傻啊你，还没开始跑呢！”风凌霜急了，瞪着叶飞道。
“那你还不快跑！把手给我！”叶飞伸手。
这下，风凌霜是想了不想，就把小手交到叶飞手里。
“快跑！”叶飞大喊，扯着她就跑。
此刻，老板才回过神来，看着俩人逃跑的模样，傻乐傻乐的。
“你个死老头子，人都跑了你还乐！”老板娘骂道。
“跑什么跑啊，刚才那小伙子已经把钱给过了。”说到这，他叹了口气，“想当年，我要是有这些小心思，早就把班花泡……”
“泡什么！！”老板娘顿时来了个牛眼瞪。
“泡……我去泡海带。”老板瞬间蔫巴了。
“哼！还想着班花呢，班花早就被猪拱了！”老板娘气愤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叶飞拉着风凌霜逃跑的背影，也是微微叹气：“我当年咋就遇不上这么有心的人呢。”
……
叶飞这边。
他拉着风凌霜的小手，一路狂奔！
两人都是高手境界，奔跑的速度已经不亚于汽车了，很快就跑到了郊区的碧水湖旁边。
这是一个人工湖，大约有两百*两百这么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一路狂奔，碧水湖岸边，杨柳低垂，随风摇曳。旁边几片叶子飘落，打着旋落在水里，激起圈圈波纹。
水很清，风很清。
人，很热。
叶飞觉得，自己体内一阵燥热。
这种感觉，好像是从手上传来的。
这只小手，他握了一路。
初触时，如玉，软滑微凉。
握紧时，便感觉整个手心都是温热，有种奇异的感觉升上心头。
现在停下来，他才发现，两人手握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什么反应……这，该不会是心动吧？
叶飞很无厘头的冒出这么一句。
当初他和刘美美在一起的时候，最多就是牵手，但那时也没有这种感觉啊！
甚至，就连他和江诗柔在一起，坦承相见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喉咙有些发干而已。
而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升出这种感觉来。
不禁的，叶飞大拇指滑了滑她细嫩的手背，感觉神清气爽。
风凌霜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俏脸刷的一下通红，下意识地就要抽出来。
只是，叶飞手上稍稍用了用力，她便没有挣脱。
“你……你放开。”
叶飞没有，直视着她，似乎自己的潜意识让自己直视她，想让她看到自己眼神里的爱慕一样。
“你放开，你弄疼我了。”风凌霜嗔道。
叶飞这才连忙放手。
“流氓！”
风凌霜羞忿地转身，背对着叶飞，小心是揉搓着手背，上面已经有了一个发青的指印。
叶飞看到了。
他有些不忍，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多……”
“你就是个混蛋，流氓无赖！！”风凌霜有些委屈的声音说道。
叶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他开始有些后悔，不该用这些套路，来进入一个女孩子的心里。
但毫无疑问，自己已经在她心里，埋下了不可淹没的种子。
她的第一次欠债，是因自己而起的，堂堂圣女，却当了吃霸王餐的逃客。
如果没有意外，这也应该是她成年后，第一次被一个同龄男生给牵着手。
此时，两人似乎已经忘了，她是来干什么的，而他现在又该干什么。
“对不起，我其实已经把钱……”叶飞歉意地说着，可话没说完，已然被打断。
“你闭嘴，我现在不想理你了！”风凌霜已经有些哭腔。
她感觉，自己已经不再圣洁了。
眼泪，就顺着眼角流淌。
就好像，这眼泪是在为她死去的圣洁在祭奠一样。
她自顾自地走着，漫无目的。
时不时的，抬起手臂擦起了眼泪，煞是可惜。
而叶飞，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别看他和刘美美那么久，可是他根本就是个直男，根本不会哄女孩子开心。要不然，就冲着花了那么多年，换成任何一个渣男，早把刘美美给流了多少回。
他只能跟着。
“我们去哪？”
“要你管！”
“呃……”叶飞挠了挠头。
尤其是看着，周围那么多人，对自己投来的目光，他就更是无地自容。
甚至，有人在小声的议论着。
“啧啧，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惹人家不高兴！”
“就是，要是换了我，我会天天捧在手心里的。”
“这小伙子也是真笨，没听说过包治百病吗，买几件衣服，赔个不是，第二天早上又是美好的一天啊。”甚至还有高人在指点。
……
叶飞无语，你们知道些什么啊！
不过，好像他也想不出来什么别的办法了。
十几分钟，已经从郊区都走到闹市。
旁边，就是一排排高楼大厦，最外一排高档的商铺排开。
叶飞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弄脏了。
“你衣服脏了，要不……我带你去买两件衣服吧。”
显然这话很难启齿，他说得有些不自信。
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是境界碾压自己的圣女，是来向自己讨要宝贝的，而现在……自己却主动开口，要给她买衣服。
难道现在要做的，不是该趁她不注意，转身逃走吗？
他在心里质问自己。
然而，他的手心给了他答案。
就是，手心穿来的那种感觉，缺失感，总觉得手心里缺了些什么……
似乎是，她的小手。
潜意识里像是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你现在一走了之，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感觉，越来越强烈。
最终，他没等着风凌霜回答，直接抱起他，一个纵越就过了中间的护栏，飞身落在了一家成衣店门前。
“啊！你要干什么！”伤心之下的风凌霜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抱起、落地，当即惊呼一声。
叶飞没有回答，只是霸道地将她轻轻推给了旁边的女服务员。
“去给她挑几身衣服，钱不是问题。”
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想把这个圣女给留下来！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种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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