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浅看着忙忙活活的婆家人，心里不禁有些想念自己哥哥嫂子，只可惜李曼红的身体特殊，要严格卧床保胎，哥哥前几天从首都回来就陪在她身边，这个除夕是没法团圆了。
纪珍这边刚把东西摆好，文奎和魏俊香也上了门，按理说这算是文清浅的娘家人，文清浅心里妥帖了不少，赶紧让他们进屋坐着，可魏俊香不好意思，放下礼物就钻进厨房打下手了，文奎便加入了纪晓铎和纪晓幸的队伍，三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过了中午头，厉峰父母和他的两个姐姐也来了，别墅再大，这么多人也显得有些拥挤，不过人多了就是热闹，文清浅看着这些人，觉得一个都不能少，各个都是自己的亲人，也都是她事业上的左膀右臂。
小孩们忙着贴春联、贴福字，媳妇们剁饺馅子、和面…保姆周姨放假回家，王翠霞成为了厨房里的主力，而她也乐此不疲，享受着为全家人张罗年夜饭的快乐。
文清浅和郭玉娟是重点保护动物，干了点轻便的活便歪在沙发上嗑瓜子。
“嫂子，真好。”郭玉娟由衷地说出这句话，深深地看了文清浅一眼。
“是啊，真好。”文清浅竟然觉得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或许就是一种妥帖和笃定，这种氛围让她感觉到安全，不需要勾心斗角，不需尔虞我诈，更不需要计算得失长短，这就是亲情的珍贵之处——只是短短几年的时间，那个破败不堪的家已经被文清浅修复完毕，变得和和睦睦团团圆圆了。
到了晚上七点，超长的大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类菜肴，一家人都落了座，作为年纪最长的人，霍老举杯说了新春贺词，而作为大家的主心骨，文清浅也被推举着说了几句。
气氛正到浓烈之时，郭玉娟忽然哎呦了一声。
“咋了？”纪盛一口酒还没咽下去，马上瞪圆了眼睛，紧张地看着她。
“我……我怎么感觉肚子疼……”郭玉娟是老手了，下一秒便十分笃定地说道：“要生了，完了完了，我还想着能生个正月初一的大龙头，这回……这回是个腊月三十的小兔子尾巴了……哎呦，哎呦……”
郭玉娟一声接一声地哀叫起来，纪盛扔了筷子，说道：“管他哪天的生日呢，顺顺当当生下来就行啊，走，我带你上医院！”
纪盛打算抱起郭玉娟，可郭玉娟这次怀孕特别贪嘴，俨然已经吃成了170斤的肉球，纪盛试了好几次也没抱起来。
“关键时刻掉链子，还是我来吧。”许大功人高马大，浑身使不完的力气，他一把就把郭玉娟抱起来，说道：“谁刚才没喝酒，过来开车。”
一个问题让所有人都傻了眼——刚才霍老提议喝酒，谁好意思不喝？除非是不能喝的，比如文清浅。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文清浅身上，文清浅急急说道：“都瞅我干啥，我开就我开，走，赶紧地！”
“我也去！”王翠霞根本没心思吃饭，在说话的工夫已经把衣服都穿好了。
“我也得去，别墅距离医院太远，路上得跟着个大夫。”纪笠说道。
“我也想去，万一要搭把手呢。”纪珍也赶紧去穿鞋。
“我更得去了，我得看着我妈生小弟弟。”纪晓铎一个健步跑在了最前面。
“都去都去，开面包车，一起去。”文清浅没工夫和大伙废话，出门便上了许大功刚买不久的面包车——一个产妇生孩子，却装了一车陪产的，满满当当，各个都斗志昂扬的。
因为是积雪路面，文清浅不敢开得太快，又是年三十，路上到处都是放鞭炮的小孩和放完的鞭炮渣子，开了半个小时，也只走了一半的路程。
“啊，头，头头出来了……”郭玉娟发出了一声惨叫，纪晓铎着了急，喊道：“弟弟，别急着出来，你先回去待会儿！里头暖和！”
本来紧张的氛围被纪晓铎一句话给弄垮了，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行了不行了，我坚持不到医院了，嫂子，赶紧……你赶紧给我接出来吧……”
“对啊，小浅，你之前不是帮王平萍接生过，你有经验，赶紧地吧！”纪珍扯着嗓子喊道。
文清浅一阵无语，自己什么时候还成了兼职接生婆了，为啥这事儿总让她碰上。
“行，前面就是加油的地方，大姐，你去要热水！大伙把车围起来，别让风进来！”
文清浅靠边停车，从驾驶座下来，进入了车厢，众人将车团团围住，还用衣服堵住了漏风的车窗，面包车就成了郭玉娟临时生产的地方。
纪珍很快就要来了一盆热水和一把烫过的剪刀，文清浅脱掉郭玉娟裤子的时候，发现孩子的肩膀卡住了。
“使劲儿！使劲儿啊！过了肩膀就生出来了！”文清浅开始回忆当初王平萍生产的过程，可孩子仿佛停在了那里，郭玉娟已经没有了力气。
“大伙一起喊，一二，然后玉娟就用力。”纪笠在车外提议道。
于是一群人开始喊号子，王翠霞不知道是从哪儿讨来了一碗红糖水，给郭玉娟灌了下去，郭玉娟随着有节奏的号子开始使劲儿……
文清浅让王翠霞出去，她在这里空间只会更紧张，十几分钟后，伴随着郭玉娟的尖叫声，孩子落了地，文清浅拍了一下，孩子便哇哇地哭了起来。
她赶紧剪断了脐带，帮着郭玉娟清洗收拾。
“娟，你咋样？娟！”纪盛听不到郭玉娟的声音，在外面带着哭腔喊道。
“没事儿，她只是没力气了，都别进来，这边收拾着呢。”
“男孩女孩？浅啊，你看一眼，是男孩还是女孩啊。”王翠霞到底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文清浅忙活的愣是没时间看，用郭玉娟的棉袄将孩子裹上了，叫纪盛过来抱。
纪盛颤抖着接过了襁褓，哑着嗓子说道：“咋，咋这么小啊……孩子，我是你爹……”
虽然是第三回当爹，可他还是激动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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