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来樊野集团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乔洛洛也没有想到，再次主动找过来，会是这样的一番情境。
没有犹豫，她很快进入大厅，刚要问一下前台的小姑娘，樊昊宸今天有没有来公司，就看到了正一脸沉重地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前跟谁打电话的卓佳。
他的眼下，两片灰青色十分明显。
乔洛洛跟前台的小姑娘说了声不好意思，走到卓佳身后不远处，等他打完了电话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想却是将卓佳吓得够呛，差点当众惊叫出声。
”你，你怎么了？“乔洛洛奇怪地看着他，被他那一下也弄得有些心有余悸。
卓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视线也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直接落在乔洛洛身上：”没事，就刚才一个部门经理给我打电话。“
他没有接着说完，乔洛洛也没有要探听樊野内部机密的意思，随便点了点头，问：”樊昊宸呢？来公司没有？“
”没有！“卓佳说得很肯定，”我刚从上面下来，没有人见到过总裁，给他打电话也是关机，我还准备去他家看看呢。”
乔洛洛很是失落：“那你不用去了，他不在家里。”
卓佳一拍额头，这才想起，“对哦，上次总裁让我去给你送东西，就是直接送到他家的，他在没在家你肯定知道。不过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找他，是使出什么事儿了吗？”
“也没有……对了，他以前有没有像这样过，就突然不来公司，你知道他大概率会去哪里吗？”
见乔洛洛这么着急，卓佳也重视了起来——其实偶尔樊昊宸心情不好不想来公司，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毕竟公司里能人辈出，还有卓祁铭撑着，樊昊宸里开个几天根本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只是他想了好了一会儿，还是不能确定这次樊昊宸会去哪里，只好抱歉地冲乔洛洛笑了笑：“赵小姐别看总裁经常冷着一张脸，其实他朋友还是挺多的，好些我也见过，但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也无从说起总裁现在的所在。而且他如果真的是心情不好想要散心的话，其实也不一定就会去找他那些朋友。”
乔洛洛：“……”说来说去，还是没有人知道樊昊宸现在在哪里……
她倒是真的有些恨他了。
中心医院。
守了一晚上加一个上午，蒋翎都忍不住开始担心樊昊宸是不是就准备这么继续再睡一天了，床上那人才终于有了动静。
只是担心归担心，他嘴里说出来的，却不是什么好话：“大少爷你可终于醒了，再等几个小时，我都要准备给你爸报丧去了。”
樊昊宸勉强睁开眼睛，被窗外洒进来的强烈光线一次，本能地抬起手想要遮挡一下阳光，却牵扯到了手背上正在往他体内输送液体的针头，几许鲜血当即便顺着输液管往上窜，跟着又被继续滴落的液体强行压下去。
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樊昊宸转过头，这才看到了蒋翎同样胡子拉碴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气息不稳，要不是蒋翎往前倾了倾身子，怕是听不清他说了什么的。
只是这话听清楚了，还不如什么都没听到呢！
蒋翎抛了抛手上的苹果，没好气地说：“别以为你现在是病人，我就不敢对你动手，你再问一句试试？”
并不在意他的威胁，樊昊宸收回视线，又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蒋翎：“……”刚刚托护士买水果的时候，忘了再问她要把刀了。
正说着话，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会儿要输的液体。
樊昊宸这才顾不上跟蒋翎说话了，皱着眉头看向护士：“我怎么了？”
护士奇怪地朝蒋翎看了一眼：“你朋友没跟你说吗？你是酒精中毒，还好情况不是很严重。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再随便酗酒了，下次只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看护士手脚麻利又格外温柔的动作着，蒋翎雀抱着胳膊在一边不断地摇头，一直将护士的脸都看红了，也没有收敛半分。
等护士终于做完了该做的事情，也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目光出去了，他才收回视线，揶揄道：“这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昨天这姑娘跟我说话的时候可没这么含羞带怯的。”
他咬了一口苹果，才拿手肘在樊昊宸身上拐了拐，八卦地问：“快说说，你大少爷是怎么想不通了，跑我家来糟蹋我的存酒。“
樊昊宸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头让卓佳带你去我的酒窖，两倍。“
”好嘞！“蒋翎一瞬间就高兴了，嫌弃地看了一眼没吃几口的苹果，从果篮里拿了一颗山竹出来，”这敢情好，也不枉费我在这儿照顾你这么久。“
完全没有说话的心情，也知道除非自己回答他的问题，否则他是觉得不会正经跟自己说话的，樊昊宸重新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其实，昨晚的很多事他都是记得的，比如他是怎么从乔洛洛家离开，又是怎么自虐一般地去了乔家别墅，然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许久，才终于敲响了蒋翎家的门。
在当时的情况下，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蒋翎，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找谁，更重要的是，蒋翎嗜酒，家里的藏酒虽然比不得他酒窖中种类丰富，却足够他倾情一醉。
算是，彻底跟过去倒个别，毕竟他确实是找到了那个曾以为倾尽一生都找不到的人，虽然她不会再属于他，但总归他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着，这便够了……吧。
真的够了吗？
樊昊宸牙关紧咬，脸颊两边的咬肌鼓得高高的，偏偏他还拼命想要维持自己面部的平静。哪怕此时只要闭上眼睛，能看到的便全是乔洛洛，各种各样的，无方法赶走，更做不到装作没有看见。
果然，昨晚的话说得再漂亮，也不过是一时意气，他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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