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有一股社会风尘的味道，和小时候的那种馨香不同，是一种在社会里摸爬滚打，生动鲜活的味道。
她似乎过得很累，连睡觉都不能安稳。
白纪东走到钱舒舒的身边，有些迟疑的握住她纤细的手指，她下意识的紧紧攥住，却猛然的被惊醒。
入眼是白纪东清隽的眉眼，他坐的如乔木挺拔，在光影中有些模糊。
钱舒舒看了一眼两个人交错的手指。
“干什么？”她语气里满是警惕。
“我还想问钱总是什么意思？”白纪东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她紧握住自己的手指，问道：“潜规则？”
“潜规则你妹。”钱舒舒下意识的回驳道,迅速抽出手摸摸自己的口袋。
“我想吸烟。”她的眼睛因为刚刚睡醒有些迷离,白纪东细看才发现，她的眼角是微微上扬的那种,典型的桃花眼。
“刚起床少吸烟，起床吃饭。”白纪东抽出自己在窗边的手,将旁边袋子里的连衣裙放到她身边。
“帮我买的？”钱舒舒拎起来看了一眼,今年LV的新款的成衣，看得出来是直接从专柜带回来的，尺寸很标准。
“嗯。”白纪东点点头，目光瞥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外套和鞋子。钱舒舒抿抿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轻呀了一声,忙从床上跑下来扒头看了一眼。
床上的那件礼服是一件白色刺绣的简洁长裙，桌上的外套是同样剪裁得体的长款及膝茧型大衣,高跟鞋是鱼嘴细跟黑色皮鞋。钱舒舒长舒一口气：
“我刚说回去的时候没衣服穿，打算醒来要去一趟商场的。”钱舒舒抚抚长发,光着脚盘腿坐在沙发上，拿了杯热牛奶。
白纪东伸手帮她撕开三明治的包装,放在桌子上精巧的一个盘子上。
“唔,这个盘子也不会是你从咱家里带过来的吧，看着眼熟。”钱舒舒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不清的说道。
“嗯。”
白纪东答得淡然,钱舒舒眼神异样的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
钱舒舒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衣服,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带着几件换洗的衣服，身上唯一那件砖红色的大衣也不知道扔到了哪里。
反正穿了也没用，穿回去简直找死。手下的艺人发生了这种事情，自己穿一件红色的衣服回去，只怕会被粉丝和媒体骂死。
她本来打算休息一会去一趟商场买两件衣服，回去很有可能她连梳洗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去处理媒体的访问。没想到白纪东居然比她的心思还要细。
钱舒舒暗忖，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坐在那里喝咖啡的白纪东。沙发另一旁的人坐的挺拔端正，身子绷得很直，钱舒舒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钱舒舒皱皱眉头，喝了一口牛奶，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这件事身后那么多公关在处理，应该没事的。
钱舒舒拿了纸巾抹抹嘴，拎着裙子去了卫生间。
衣服意外的有些合身，钱舒舒长呼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腕表。
八点半，一晃眼已经这么晚了。她理理头发，打开门走了出去。
白纪东闻声抬起头，看着她一身白色连衣裙走过来。盘腿坐到沙发上开始补妆。
“明天我送你过去机场。”白纪东放下手中的剧本，清声轻声说道。
“不用了，你那么忙。”钱舒舒扎起头发，侧目对他说道：“我一会开车去酒店附近的宾馆，准备一下直接登机。”
白纪东喝了口咖啡，淡淡说道：“外面已经有蹲守的记者了，有两个下午还进了酒店。你现在那辆车肯定已经被记者盯上了，你去哪里，都会被堵。”
钱舒舒闻言手指一顿，转过身来面色有些凝重：“公司还没有发声明吗？”
“没有。”
“这边的警方呢？”
“也没有。”
钱舒舒目光有些暗淡，身形有些塌。白纪东陪她沉默了会，只见钱舒舒一个挺身：“公司没有声明很正常，可能还有些事情需要商榷。但是警方现在一句话也没说……”
钱舒舒皱皱眉头，看向白纪东：“纪东，你说是不是沐婷这个案件，有些不正常。”
白纪东扯扯嘴角，转过身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钱舒舒顾虑重重的样子，立马换了副淡然的表情：“听说警方已经拉去尸检了，等等结果吧。”
“我得去联系一下警方。”钱舒舒抓起沙发上的大衣，白纪东跟在他身后，叫上文修下了楼。
窄小的办公室内坐着几个面色疲劳的刑警，他们人手一根烟，强撑着精神翻看着案发现场的照片。
周泽一张一张的翻着电脑上的照片，周围有些年轻的警官因为现场的场景太惨烈，不由得侧目。周泽拍拍桌子，提高声音：“都给老子仔细看好了，一个个说起来要拿枪一个比一个精神真到事上一个一个跟缩头乌龟似的。”
旁边的警官一激灵，纷纷坐直身体。周泽重新点上一根烟，伸手指指坐在角落的年轻人：“小刘出去买点宵夜。”
“是。”被点名的人忙站起来，麻利的带上警帽出去。
林远看着他，低笑一声：“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脏毛病，当初在警校就是这样支派学弟的。”
“这群小崽子，一天天喊得比山响，真到事上立马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不警醒他们一下，还以为警察那么好当的？”周泽拍拍林远的肩膀，说道：
“这毕业一别五年，再见面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一毕业立马跟老死不相往来似的，还以为再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林远伸手移开周泽的手，扯扯嘴角。
“一毕业就各自分开去当了警察，累的家都着不了，别说去找你了。”周泽摸摸鼻子，将照片翻到最后一张，起身说道：“走吧，我们去一趟张警官那里，看他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没？”
林远拿起凳子上的大衣，给周泽披上：“外面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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