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避而不谈的作法，让慕念白心里愈加地不安。
她一双清澈的杏眸直直地看着许特助，没有血色的唇动了动，想问，却又没有勇气去问，显得很是慌乱与忐忑。
许特助不是没有留意到慕念白那纠结不安的样子，可一想到总裁这几日承受的痛苦，硬下心肠，当作没有看到。
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这样做，可是人非草木，他跟着薄靳言这么多年，看着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变得如何憔悴，狼狈，甚至……卑微。
想想，他就为总裁不平，心里带着对慕念白一丝怨气。
“他生气了是吗？所以你不肯告诉我，他在哪？是吗？”说着，慕念白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本就瘦，经过车祸一事，这几日在医院更是消瘦，这一落泪，那浸湿的黑眸，衬着瓜子般的小脸，惹人怜惜。
可许特助心里还在为薄靳言委屈着，虽然态度一如即往的恭敬，可那语气却有些微妙，“薄总怎么可能生你的气？”
他若是能生气就好了！
可一碰上夫人的事，许特助就觉得一向英明的BOSS就变笨了。
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议一番。
而慕念白听着他的话，并没有听出太多，只是含着泪，有些惊喜地看着他，“真的？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这水汪汪的眼睛，配着这消瘦的模样，有些无辜，又有些脆弱。
许特助看着，即使是石头的心，也有些硬不起来，只能转过头，叹了口气，“慕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先带你去吃个饭，然后再说吧。”
慕念白虽然着急，却也瞧出许特助暂时不想多谈，只好轻轻点头。
这就样，一路安静的回到一家古香古色的餐厅。
一下车，慕念白就想起这个地方，薄靳言曾经带她来过，难道说，薄靳言在这里等着自己？
她心里有些期盼，可一看着旁边的许特助，又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多想了。
果然，两人到了餐厅。
因为这个时间点，正是人多的时候，包厢已经被订满，只能坐在一个稍微安静的角落，好歹有一层屏风隔着，说话倒也方便。
“慕小姐，想吃什么？”许特助将菜单递给慕念白。
慕念白一心想知道薄靳言的事，没有心情的说：“你点就好。”
许特助倒也没有推辞，对着菜单点了一些菜。
慕念白在一边听着，竟全是她爱吃的那些菜，不由诧异地看着许特助。
许特助笑笑，没有作声。
在服生员走后，许特助给慕念白倒了一杯茶水，却给自己叫了两瓶啤酒。
很快，飘着香气的菜肴上桌了。
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许特助细心地替慕念白清洗着餐具，然后放在她的面前，“先吃，吃完我们再说。”
“谢谢。”慕念白唇角微动，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难以言说，只能接过筷子。
倒是许特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完后，看着慕念白，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怎么知道你的口味？”
慕念白点头。
“其实这些都是薄总告诉我的。”许特助轻轻一笑，笑容却有点嘲讽，看着慕念白的眼神，“我们先吃。”
慕念白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为了从许特助那里知道薄靳言的事，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些。
她也看出来了，若是自己一点不吃，许特助大约是不会对自己说什么的。
许特助没吃什么菜，倒是将两瓶啤酒喝完了。
一直看着慕念白没有再动筷子时，才问：“吃饱了？”
慕念白点头。
“听说你爱喝这个汤，歇一下，呆会喝一碗。”许特助说。
慕念白没作声，心知这些，应该也是薄靳言跟他说的。
越是如此，她心里越是难受，有种酸酸的感觉，萦绕心间，怎么也挥之不去，反而越来越重。
而许特助却是又叫了三瓶酒，然后给自己开了一瓶，倒了一杯喝光之后，才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找出什么，然后递给慕念白。
“这些是薄总发的。”
慕念白接过手机，看到这是一封邮件。
邮件一开始的内容是交待一些公司上的事务，言简易明，却给慕念白一种，薄靳言好像要出远门的感觉。
总觉得这种交待不像是例行公事的那种。
当看到后面，出现她的名字时，全是一些叮嘱，比较她爱吃的东西，喜欢的东西，还有平日里的习惯。
他写了很多很多，多到慕念白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人这般了解自己。
也不知看了多少页，一直看到最后一句，好好照顾她，这封邮件看完，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好像不明白这邮件是什么意思，却又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开了一样。
她的心揪在一块，难受，喘不过气。
“慕小姐，薄总其实也给你留了一份文件。”许特助缓缓说着，并将这份文件从公文包里取了出来，放在桌面上。
那文件上面的几个字，一下子刺痛了慕念折的眼睛。
“离婚协议书”
简单的五个字。
让晶莹的眼泪，一下子从她的眼眶里流了下来，她的唇止不住的颤着，手心却一直死死地掐着，似是不敢相信，又似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在哪？在哪？”
甚至顾不得男女之别，抓着许特助的手，“告诉我，他在哪？”
许特助叹了口气，将手缓缓的抽回，看着情绪激动的慕念白，缓缓说道：“我跟了薄总这么多年，向来是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可今天，就当我越界了吧，有些话，我想跟慕小姐说说。”
慕念白根本听不进这些，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要听这些，我要知道，薄靳言在哪？他在哪？我要去找他，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一字一句，慕念白说得极其大声，她已经不顾这里是人多的餐厅，失去理智一般，又哭又喊的。
可无论她怎么问，许特助都没有回答，反而因为她这番质问，冷冷一笑，将桌上的啤酒一瓶干了，然后含怒地反问一句，“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慕小姐！”
这一句，震得慕念白呆呆地坐在那，他，也不知道吗？
许特助冲了这一句，也意识到自己失去理智，神情一下子恢复正常，带着一丝酒气的醺意，语气夹着歉意，“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他匆匆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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