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看着只身一人回来的高亚馨，很奇怪，“方思呢？”
高亚馨看着叶宁，叹了口气，说道，“刚才方思碰到她妈了。”
“然后呢？和她走了？”叶宁觉得，要是这种可能的话，不太科学。
“没有，阿姨说方思不是她的孩子。”高亚馨现在回述这件事情，都觉得太震撼了。
“什么？”叶宁惊叫，忽而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看了眼周围，还好那些客人，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反应。
她压低音量，揪住高亚馨的手，“这怎么回事？”
“她说方思的父亲是霍霍怀霆，方思是她20多年前从医院偷走的孩子，目的不过想报复霍怀霆和他妻子。”
“我靠，那方思呢？”叶宁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这种事竟然发生在现实生活中，“怪不得，我一直觉得，方思和她妈，为什么一点都不像。”
“她回去了，说要求证这件事。”高亚馨静静说着。
叶宁一下子没了声音，方思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很不是滋味。
但她们只是局外人，做不了什么事情。
静静的，原本热闹的三人桌，现在只剩下两人，叶宁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大马路，眸底的光飘远。
生活，总是那么不可思议。
“少奶奶，到家了。”小李看着车后座，久久没反应的傅方思，忍不住提醒一声。
傅方思悠悠回神，看着窗外那座巍峨的建筑，才知道自己走了神，她收拢了一下心思，勉强扬笑，“谢谢。”
从车子里出来，傅方思脑袋还处于懵然状态，这一路上，想了很多事情，儿时和母亲的相处，每每问起父亲时，她眸底总跳动着愤然的光，巴不得扒了自己的皮似的，只要想起那条‘咻咻’发响的鞭子，她的皮肤就起了自然反应，发麻发疼。
“你爸难道没找你吗？”
“你别叫我妈！”
“你爸叫霍怀霆”
傅柔的话一直回荡在她耳边，她呆呆地坐在石凳上，哪怕头顶艳阳，她都没有感觉。
“为什么，20多年，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事情，这是上天给我开的玩笑吗？”她放在大理石桌子的手渐渐收紧，皱着眉，看着不远处的一片花海，脑海里映射出来的，却是在洗手间外，和傅柔对话的场景。
她的眼神、语气，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屋子里的厉夫人，走到落地窗前，打算把窗帘拉上，却让她看到方思坐在花园的角落。
“方思？”
她疑惑地蹙起眉头，她不是去聚会吗，这么快回来了？
不对劲！
她坐在那儿干嘛？
厉夫人马上往花园走去，来到傅方思跟前，轻声开口，“方思！”
第一声，没人回应。
厉夫人按住她的肩膀，轻轻摇了摇，“方思，你怎么了？”
傅方思闻声，抬起头，看着厉夫人，眼神还是呆的，“我，没事。”
“进去吧。”厉夫人眉头一蹙，看着她的神情，有些担心，“你这么快回来了？”
“嗯。”傅方思点点头，坐在那儿依旧没有动。
“方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拉了傅方思的手，“我们先进去吧！”
“好。”傅方思点点头，慢悠悠站起来，若有所思往屋子里走去。
回到屋子里，厉夫人又问道：“我做了冰糖红枣炖燕窝，给你勺一碗？”
许是坐在花园有点久了，傅方思走进屋子时，一时间适应不了暗度，视线出现了短暂的盲点，她摇摇头，只觉得脑袋昏昏涨涨的，“阿姨，我想上楼去歇歇。”
“那我勺一碗端上楼给你？”厉夫人拉住她，总觉得她有点问题。
“不，不用了，我去歇一会。”傅方思摆脱掉厉夫人的手，往楼上走去。
厉夫人追到楼梯口，喊着，“方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方思？”
厉夫人在她身后喊了好几声，她依然没有回应，厉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皱紧眉头。
回到房间，傅方思坐了下来，看着窗外万里的晴空，好一会才回神过来，拿起手机，不知不觉翻到了罗美薇的电话。
想起她那张慈祥的脸，温柔的笑，她抬起来的手指微微发抖，犹豫了好一会，始终按不下去。
傅方思揪着眉头，眸底滚着复杂的光，要打电话给罗美薇吗？
她应该怎么开口？
六神无主的傅方思，终究放弃给罗美薇打电话，放下手机，顺手拿了个抱枕，靠在床边，心里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满心的郁结无法抒发出来。
不行，她必须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这一次，拿起手机的她没有犹豫，直接按下厉司爵的电话号码。
接到方思电话的他很意外，一般没什么事情，她不会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厉司爵拿起手机，迅速接通电话，“方思？”
“阿，阿爵，我我刚才看到我妈了，不，她”傅方思听到他的声音，变得有点语无伦次，心里有种情绪压抑不住，一时间，她无法控制。
“方思，发生什么事情了？”厉司爵干脆把手头的事放下来，扫了眼助理，助理心领神会，点点头走了出去。
“我刚才在餐厅碰到她，但她但她说我不是她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啊，她怎么可能不是我母亲，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阿爵，你告诉我？”
傅方思越说越激动，她用力攥住抱枕，连眼睛都红了。
厉司爵眉头一拧，“你看到傅柔了？”
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令人始料未及。
“嗯，从北京回来后再也没见过她，就连新年，她也没有回家，电话也不听，一直躲着我。我今天碰到她，她说我不是她的女儿，我不相信，你说，她是不是因为我们的事情在生气？”
傅方思心里很痛，就像有很多蚂蚁在啃食着心头的肉，与自己相处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居然亲口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她亲生的？
“方思，她还有说什么吗？”相比之下，厉司爵很平静，原本就知道这件事，只是这种告之方思的结果，令他有些惊讶。
“有，她说霍怀霆是我父亲，我母亲是罗美薇，可是......可是他们怎么可能是我爸妈，怎么可能啊！”
傅方思攥紧床单，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床边，她的唯一亲人，怎么会对她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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