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色幔绮帐中，床塌吱呀作响，四角流苏摇晃颤动，女人媚嗔压抑的娇吟混杂着男人闷声难耐的喘息，旖旎香艳，在这清冷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最后一声长长的喘息，罗帐最终归于平静。
遍布青紫吻痕的雪白臂膀搂住身下男子精壮的腰身，玉腿痴缠他腰际，云雨初歇，酸痛乏力，连着嗓音也变得棉软无力：“嗯，每次弄的人家腰酸背痛，也不知道怜香惜玉，让我怎好见人？”
男人闷笑出声，胸膛震动：“娘娘能见着什么人，就是见着也只是小人罢了。”
姜鸳以手为笔在他脸上流连忘返，呵气如兰道：“曹维，你可不许辜负本宫，否则，本宫就把你阉了做内侍。”
曹维轻捏她滑嫩脸蛋笑道：“娘娘舍得么？”
翻个身背对他，姜鸳闭眼道：“走罢，过会儿春儿芬儿那两丫头就该来了。”
曹维下床穿衣，不悦哼道：“那两丫头留着做什么，不如哪天把她们解决掉，省的多生事端。”
姜鸳不答，曹维伫立片刻悄无声息的走了。
黑暗中，她睁开眼睛，泪水模糊了视线，睡枕早已晕湿大片。
曹维做贼似的翻进西厢房，仆一进门迎面而来的杀气让他惊慌失策：“谁？来人……”
幽暗的房间内人影绰绰，尚未看清来人，曹维栽倒在地。
明渊殿内，朱红幔纱下，何妃双目紧阖，面色黑青，唇色乌紫，毫无声息，看上去大限已至。
墨子离瘫坐在贵妃椅上，他眼睛肿胀如核，脑袋混沌不堪，四肢瘫痪乏力，足有大半日方才缓过神来。
申时一刻，君染乘辇准时来将军府接他，强迫他盥洗更衣，美名其曰请他来看戏，但在他看来，相父大人就是横竖看自己不顺眼，总想寻些稀奇茬子愚弄自己。
罪魁祸首坐于上首凉凉饮茶，时不时坏心得嘲讽他两句，似乎并未意识到何妃将要散手人寰，阴阳隔天。
姜鸳五花大绑跪伏在地，眼神狠厉如同刀片，恨不能即刻将身旁的宫婢削成肉泥。
芬儿眼神躲闪，肩膀耸动，啜泣不止：“相父大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便叫奴婢眼生钉，舌生疮，不得好死！”
君染目光犀利望向她：“本相从不冤枉无辜之人，你倒说说你家娘娘指示你下毒的缘由是什么？本相可不敢凭你区区几句话就妄下定论。”
姜鸳冷笑，也不辩解，她倒想看看芬儿这丫头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芬儿大声道：“皆因前几日何妃娘娘撞破了我家娘娘奸情，因此我家娘娘吩咐奴婢在药膳里投毒谋害何妃娘娘。”
芬儿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神色各异。
墨子离瞌睡全然清醒，眯缝着双眼看着这出绝好戏码，宫中妃嫔与人通奸，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搞不好全家都身首异处，人头落地。
姜鸳呸她一口，胸膛起伏，似是气的不轻：“放屁！”
君染大怒，挥袖将桌上紫檀茶與扫落在地，哐哐啷啷，器皿尽碎。
一室寂静
君染吩咐道：“来人，去搜德雨宫。”
殿外候着的宫侍应声疾步离去。
君染步到姜鸳面前，居高临下道：“先帝在时，常常夸赞娘娘德馨永懿，不同流俗，现下先帝仙逝，娘娘也就不愿担着无堪大用的虚名，自己开始找乐呵了。”
姜鸳眼神呆滞，口中喃喃：“我没有，不是我。”
君染冷嗤遂回身坐回原地。
一只手横在他跟前，墨子离不解，君染轻咳：“方才失手，借太傅茶杯一用。”
不等他回话，君染这厮一把夺过去，押口茶，又送回他手里。
墨子离眉毛抽动，如若他没看错的话，君染这厮是在偷笑吧？
半柱香时间，不多不少
阿七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几个黄色纸包，呈给君染：“相父，这是从姜妃娘娘塌下搜到的。”
姜鸳急忙摇头道：“不是我的，定是有人想要加害于我，相父你可要明察……”
君染示意她噤声，好心安抚道：“娘娘莫急，太医一验便知，微臣绝不敢污蔑娘娘。”
何雎早已殿中等候，闻言接过托盘，取出银针，鼻嗅轻尝，下了结论：“回相父，此物确是剧毒粉末，方才老臣微尝，便觉舌尖发麻，血脉偾张，与何妃娘娘中毒症状别无二致。”
君染点头，看向姜鸳问道：“姜妃娘娘，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辨言？”
姜鸳挺直腰身，眼神不卑不亢：“本宫不服，毒不是本宫下的，凭什么要辩？”
芬儿倏忽凄厉大笑，决绝奔向墨子离，放声高喊：“婢子先行一步，娘娘小心姜琦！”
陡生突变，众人始料未及，君染快速旋身抱住墨子离飞扑在地，芬儿头撞金柱，死状悲烈。
墨子离心扑通扑通狂跳，眼睫煽动，君染双手捂住他眼眸，柔声道：“别怕，我在。”
姜鸳伏在地上，悲恸欲绝，芬儿陪她三十二载，走时还不忘提醒她小心姜琦，她就知道亲妹妹一样的人怎会忍心陷害于她，姜琦，姜琦，往后有我姜鸳一日，你必不得好死！
殿外隐有喧哗声响，君染扶起墨子离，问道：“殿外何人？”
宫侍回答：“回相父，是德雨宫的婢子。”
姜鸳双目圆睁，她怎么也来了？
君染开口道：“让她进来。”
“是。”
春儿裙角磕绊，匍匐在地：“娘娘，春儿有错，今日眼见二小姐递给芬儿那蹄子几包药粉，婢子未加阻止，反倒害了娘娘。”
姜鸳摇头道：“不，这不是你的错。”
春儿抱住姜鸳，呜咽哭起来，泪如泉涌：“曹公子母亲病逝了。”
姜鸳咯噔一跳，瞳孔颤抖：“真的么？”
春儿点头抽噎：“老爷厌恨他同你暗中来往，吩咐都中所有药铺不许为曹公子母亲医病，将将撑了一天就断气了。”
姜鸳扯她衣袖，脸色灰白：“那……曹维”
春儿涕泪横流：“公子整日酗酒，去，花楼。”
姜鸳浑身无力，滑倒在地，目光空洞：“是吗？！”
她上辈子定是犯下什么滔天罪孽，老天要这般责罚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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