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豪一进茅厕就赶紧脱裤看了起来。
原本只是有些发痒的地方长出了一个个的小斑点，青白混杂的颜色，看起来有些像食物发霉。
亲眼所见的东西，再结合刚才苏可可的话，赵豪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难道……是真的？
昨晚上那事儿真不是他在做梦，而是的的确确发生过的？
赵豪抹了一把脸，突然有些想吐。
那居然是尸体，死了有半个月的尸体！
他竟跟一具尸体……
很荒谬，但他不敢不信，苏可可说的尸毒已经在他身上应验了。
赵豪在自己的世界观和诡异现实间，暂时选择了现实，毕竟眼见为实，昨晚那事也确实让他真真假假分不清。
赵豪再回去的时候，看苏可可和秦墨琛的表情已经变了，神色转为严肃。
苏可可知道他相信了，不等他开口，便笑眯眯地自我介绍道：“我叫苏可可，是一名风水师，人称苏小师父，看相算命占卜抓鬼化煞寻龙点穴我都会。”
赵豪：“……看你年纪这么小，没想到你会的还挺多。”
“没办法，竞争激烈。这年头的风水师不好当啊，一不小心就会被当骗子。”
赵豪：……
“抱歉。不过，就算你说对了一点两点，我也不可能全信你。我所接受的教育让我无法接受你的所有观点。”
“没事啊，我理解。所以我还带来了别的东西。”苏可可冲他一笑。
那笑容很甜，但是赵豪却觉得这笑容透着一丝别样的意味儿。
“能借用点面粉吗？”苏可可问。
“你想拿来做什么？”
“撒地上。”苏可可如实道。
赵豪：“不借，你以为粮食不值钱？”
“好吧，我换个法子，那你有黑伞吗？”
赵豪点点头，很快就取来一把黑伞。
苏可可撑开黑伞，在伞上贴了几张符箓。赵豪看到那几张符箓，表情有些微妙。
小丫头刚刚撑开伞，旁边的秦墨琛便动作自然地去接。
苏可可冲他摇摇头，道：“不行啊叔，你身上阳气太旺了，不然叔帮我点根蜡吧，顺便把门窗关上。”
秦墨琛点头，从小丫头的背包里取出一根蜡烛点燃，再关了门窗。
赵豪皱眉看着这两个一点儿不见外的客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苏可可解释道：“放鬼啊，不关门的话，阳光就照进来了，鬼会害怕，一害怕就不肯出来了。”
赵豪眉头皱得更紧了。
“刘婆婆，您出来吧。”苏可可拍了拍布袋，解开布袋口子。
话落，只见女孩挂在腰间的布袋瞬间从干瘪变得鼓胀，屋中凭空刮出一阵阴风，之后，布袋再次瘪了下去。
赵豪打了个寒颤，突然感觉有些冷。
然而下一秒，他的感觉就不仅仅是冷了，而是毛骨悚然。
苏可可撑开的黑伞下居然多了一个影子！
赵豪陡然倒退一步，惊出了一身冷汗。
“别怕，这鬼影是你们村上的刘婆婆，很和蔼的一个老人，身上没有丝毫怨气，不伤人。我本来打算让你看看鬼脚印的，但是你不借我面粉，所以我只能让你看鬼影喽。”
苏可可一脸歉意。
秦墨琛：调皮。
“正常来说，鬼是没有影子的，我用了风水术法，这才让鬼魂以影子的方式呈现出来。”苏可可解释道。
赵豪一直瞪大眼看那鬼影，在这一刻，他的世界观崩塌了。
“其实你也可以把它们当成一种电磁波或者一种残留的影像，正常情况下，我们是感受不到这种低等电磁波的，如果感受到的话，那就是我们寻常说的撞鬼。”
赵豪回神后擦了擦额头的汗，开始在四周检查起来。
“你在找什么？”苏可可问。
“你是不是偷偷放了什么纸人，这是纸人的影子吧？”赵豪仍不死心，试图寻找自以为是的“真相”。
苏可可：……
真是个执着的少年。
苏可可没有阻止，在他找纸人的时候，自个儿就在一旁不慌不忙地讲述刘婆婆的生平，刘婆婆是村里的老人了，村里无人不知。
赵豪越听越觉得头皮发麻。
苏可可讲到后面，已经不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情，而是赵豪和刘婆婆两人之间才知道的对话。
赵豪看着伞下的影子，有些结巴地低声问道：“刘婆婆，真的是你？”
那影子居然……点了点头！
赵豪打了个寒颤，竟生出了一种那影子在对他笑的错觉。
他突然就忆起了刘婆婆那张总是笑着的慈祥的脸庞。
苏可可道：“刘婆婆说，她也看到了你身上的尸毒，让你听我的话及早治疗。”
“她为什么能看到？”
“因为她如今是一个阴物。像是尸毒、死气这些本就属阴的东西，阴物很容易看到。”
赵豪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好，我信了，我都信了。”
苏可可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你要是再不信我可能就考虑让你见鬼了，我这儿刚好还有多余的老公牛眼泪，抹到眼皮上就能看到这些阴物。”
赵豪：……
等苏可可让刘婆婆重回了布袋，灭了蜡烛，关了门窗，早晨的阳光从门窗洒进来，赵豪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赵豪道：“你们到底图什么？”
苏可可反问：“你要钱没钱，要貌没貌，你觉得我能图你什么？”
赵豪：“……知道的话我还问你干啥？”
“那倒也是。其实我就是看你面相不错，刚好又遇到了麻烦，便顺手帮帮你。
我喜欢帮助面相好的人，这样就算会牵扯到一些因果关系，那也是好的因果，是结善缘。”
赵豪听了这话，下意识地问：“我什么面相？”
苏可可小嘴一咧：“勤恳用功，讲义气，孝顺父母的面相，以后你会发家致富，这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不过你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有时候太固执，以后你可能会因此吃一些苦头，多走一些弯路。”
赵豪感叹道：“你这种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说法，放在以前真的很难说服我，这就跟街上摆摊算命的那些算命先生一样，很多都是骗人的。
但现在……或许你的确就是那一千个假的里面唯一的那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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